喻昭清收拾好一切,"谢谢冉老师的午餐,这个餐盒等我洗干净了我会让思桉给你送过去,谢谢。”
只是随口一句海鲜过敏,而且当时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说那话可能只是婉拒冉郁邀请的一个借口而已,但她当真了。
冉郁摆摆手,"不客气,喻大设计师。"
喻昭清和袁思桉走了,冉郁也没心情再在食堂耽误,继续她忙碌不停的一天,还能有时间关心家长海鲜过敏的问题,冉郁都佩服自己太贴心了。
喻大设计师要记得我的贴心。
…………
有些人很信风水,研究算命卜卦。
据说冉家那栋别墅当初来看风水的大师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从小冉郁耳濡目染,点高香,敬神明,食素斋,虔诚的祈祷一帆风顺。
即使跟着家里做那些,但冉郁其实是无神论者,她尤其觉得医生更不应该信奉神明。
但是这不妨碍冉郁被算了一卦又一卦。
“冉小姐你相信吗?你命里有一劫,还是躲不过的一劫,血光之灾。”
“我不信,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出门就被车撞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卦象如此,为什么不信?”
“因为事在人为。”
以前冉郁不信,惹急了还把算命的臭骂了一顿,也不相信所谓逢凶化吉的法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后来就信了,她命里有一劫。
血光之灾,丢了饭碗,差点人都没了。
所以后来冉郁又去找那位大师算了一卦,结果那位大师掐指一算,看卦象又说她这辈子和婚姻无缘,而且她们家后辈姻缘线都很浅,看样子她们家要绝后啊。
冉郁气死了,半点不相信,又把算命的臭骂了一顿。
她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合着什么坏事都落到她头上是吧?
冉家没别人了吗,就可着她一个人嚯嚯,努力学习半辈子的医学事业毁了,结果下半辈子她还孤独终老?
何况冉家三个孩子,有儿有女的还能绝后?
扯吧,万分之一的概率都让冉家碰上了,她爷爷又要怀疑老宅地基问题了。
冉郁不信命,但感觉都快三十岁还没有恋爱过,这朝着孤独终老的趋势发展得太明显了,所以……还是再去算一卦,看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她特意找了个很准的大师,给自己拿了平安符戴在脖子上,一根细长的线绕过白玉般颈间,青丝于香雾中缭绕。
甚至还特意去了寺庙,冉郁焚香拜佛,盘腿坐在拜垫上听诵经,接受心灵的洗礼,耳边铜钵的声音绕梁不绝。
双手合十,冉郁认真虔诚的阖上双眸,接受对心灵的洗礼。
十分钟,二十分钟,她挺直的腰背渐渐弯了下去。
许久,撑着下巴的手一滑,瞌睡的冉郁被吓了一跳,瞬间就清醒猛的睁开眼,和身侧的喻昭清目光不期而遇。
真是....巧呢,思桉妈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喻昭清坐在了她身边,她完全没有察觉,还被她看到了如此尴尬丢人的一幕。
喻昭清无声的目睹全程,看到她鼻息轻浅闭目养神,高挺的鼻梁,往上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最后是凌乱无序发丝遮住的眉间…
她的确很漂亮,思桉没有说错。
喻昭清正看着,恰好没有错过她出糗的瞬间,肃穆的表情里有一分笑意,柔声唤她,“冉老师。”
怎么听诵经还能瞌睡呢?这不是对面前的佛祖大不敬吗?
这种事估计也只有冉郁能做出来了。
“咳咳。”冉郁尴尬的整理好面部表情,默不作声的挺直腰背,没几秒环顾四周后身体微微倾向喻昭清的方向,欲盖弥彰似的,“昨晚没睡好。”
还好除了离她最近的喻昭清没人注意到她,不然太丢人了。
这时候诵经结束,喻昭清只是看了冉郁一眼,不再言语,起身理了理衣襟,对着眼前佛祖双手合十鞠躬。
长裙飘然离去,空余一分清幽淡香,丝丝缕缕沁入人心,冉郁下意识想追随而去。
“佛祖莫怪,莫怪,我昨晚为了教好祖国未来的花朵备课到深夜才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莫怪。”很虔诚的道歉,冉郁磕了头才匆匆踏出门。
喻昭清站在围栏边,目视前方,侧颜清润如玉。
她很美,冉郁又一次这样觉得。
“喻昭清,是在等我吗?”轻轻唤一声,冉郁和她并肩。
喻昭清回眸,没有否认在等她,“这么巧吗?冉老师也信这些?”
看起来冉郁似乎不像是会来寺庙的人,她更像无神论者,尤其是她曾经的职业是医生。
她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很有令人探寻的魅力。
冉郁耸耸肩,大大方方,“听思桉说你会来,今天刚好放假,所以就来了啊。”
她觉得在这个假期没有比偶遇喻昭清更令她感兴趣的事,所以就来了,她是特意为她而来。
“哦,原来不是巧合。”淡淡一句,喻昭清没了下文。
袁思桉小朋友又出卖了妈妈,自从趴在冉老师肩上被她哄睡过一次之后就无条件喜欢她了,连妈妈无数次告诫的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家里的隐私都抛之脑后。
没出息的小朋友,阴谋诡计的冉老师。
好几秒,冉郁听着耳畔她浅淡的呼吸和木鱼的敲击声交织,静谧宁静之间,喻昭清没有因为她别有用心而表达任何不悦,甚至还特意等她,自然而然的接纳了冉郁的坦然接近。
冉郁勾唇,“都中午了,一会儿请你吃饭?”
毫不意外的提议,此刻颇有步步为营的感觉。
喻昭清紧了紧包带,包里的文件整理得很整齐,她此行主要工作已经聊完,便颔首,“可以啊,吃什么?”
没有拒绝,冉郁双眸一亮,有些意外。“这么爽快,是有事儿想问我?和思桉有关的事?”
还以为她会因为自己打听她行踪而反感拒绝和她的任何接触,突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让冉郁心里盘算的各种让喻昭清最后不得不和她用餐的套路落空。
喻昭清视线无声扫过冉郁隐隐闪着光的袖口,那枚精致的袖钉存在感很强,不是上一次看到那枚,但是同样漂亮且突兀的待在她袖口。
哪有人一只手用一只手不用的?属实有点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