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褚遂宇没打算走。
听着卫生间传来淋浴声,辛从悦陷入懊悔和自责。
今天之后,他们要以什么样的态度相处呢?
打开手机,在附近药房下单了外卖,她拖着疲惫酸软的身子起床,收拾凌乱的卧室。
褚遂宇洗完澡出来,只围了条浴巾遮挡下半身,发梢的水滴沿着脖颈滑下,滴落在肌理清晰的胸部,那几道淡红色的划痕格外显眼。
辛从悦脸色泛红,将他乱扔的衣服叠好:“换好了赶紧走”。
他不接,随手拿了她的毛巾,对着镜子擦头发。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应该是外卖到了,辛从悦慌忙把衣服塞过去。
只开了个缝,露出半只脑袋朝门外问候“你好”,那人却迟迟不将东西递过来。
外卖小哥穿得正式,还拉着行李箱。
辛从悦以为他敲错了,正要关门,“外卖员”开口了:“您好,请问是辛女士吗?”
她愣了一下,抓紧门框,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是?”
“褚总让我把东西送到这,您是辛女士没错吧”,他再次确认。
褚遂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扬声道:“东西放下,你回吧”。
“好嘞,褚总”,小卫把行李箱推过来。
辛从悦迟疑接过,回头瞪了一眼:“你想干嘛”。
“我明早出差,今晚睡这”,
“我不同意”,她用力踢了一脚行李箱,发泄不满。
褚遂宇像是没听见似的,随手抓着半干的头发:“会开车吗?”
身体某些部位现在还泛着痛,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辛从悦越想越憋屈,可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招惹的吗,好像也怪不了别人。她收起情绪,思考如何妥当处理这段关系,以免未来感情破裂后自己既尴尬又被动。
“不会”,她语气生硬得像机器人。
褚遂宇习惯被优待,很少有人敢给他甩脸色,因此他也不太留意周围人的反应。此刻他却因辛从悦脸色难看生出一丝紧张和害怕,忽然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看向她:“给你买辆车吧,改天让绍黎给你安排教练。”
明明是对自己好,可辛从悦却觉得有种被羞辱的意味,是她太敏感,还是他本来就拿自己当捞女打发呢?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止住了,伸手去抱她,动作比刚才温柔多了。
男人肩膀宽厚,手臂饱满有力量,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忽然给了她一丝甜蜜的幻想,或许他们可以有未来。
过了很久,辛从悦从他怀里挣开。
褚遂宇拉住她,眉眼低垂:“可以吗?”
目光扫过他紧致的腹肌沟壑,一路滑向浴巾边缘。辛从悦移开眼神,内心坚定得不为所动:“不需要”。
她上楼换床单被罩,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有人喊了一嗓子:“外卖放门口了”。
褚遂宇开门,看到地上放着小纸袋。
辛从悦忘了买药这回事,等她抱着床单下楼,才看见药盒被拆开。
褚遂宇一身灰色睡衣,身影颀长,抱着手臂靠在门框边,不紧不慢听着马桶轰隆的抽水声。
视线扫到垃圾桶,药盒包装赫然在其中,辛从悦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胸前起伏着怒气。
褚遂宇缓缓站直身体,收起了脸上的温和,声音冷硬:“我已经在试着改变了,你也该反思反思,别张口闭口凭什么,你不清楚这玩意儿有副作用吗。”
她理直气壮:“副作用和未婚生子、单亲妈妈以及刮宫打胎比起来,算什么?”
他眉头微皱,声音缓和了几分:“别搞一夜|情那套,我没打算玩玩。”
辛从悦只当他一时脑热,并不当真。
她沉默着看着垃圾桶,想起自己之前为了避开生理期飞航班,用过避孕药来调节经期。不知现在还起不起作用,但又觉得不保险,犹豫着要不要再下一单。
她正想得出神,手指随意滑动着屏幕上的软件,点开工作软件里的小红点,看到自己被经理拉进培训通知群。眼睛飞快地大段文字中捕捉出关键信息: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上课!
完蛋了,她这几天晚睡晚起,作息跟生理期一样混乱。
褚遂宇见她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径自拿出了电脑,在狭小的客厅开辟出一片临时办公区域,盯着屏幕开始工作。
辛从悦迅速洗漱完毕,找出助眠的褪黑色,熟练地咽下一颗。
她的睡眠质量被机厢嘈杂的噪声、经济酒店简陋的环境历练出来,不容易受灯光和声响干扰。
褚遂宇专心看资料,时不时和人讲电话,起初还知道压低声音,有时说着说着就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