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悦光脚踩在地上,发现地板尤其暖和,难怪只穿件薄睡衣也不觉得冷。
她把头发摊开放在靠枕上,借着暖气的温度晾干。
刚十一月就开了地暖,真奢侈啊。
心里那点儿让褚遂宇替自己洗内裤的愧疚,顿时化作烟雾消散。
平时作息就不固定,加上生理期反应,此时她没什么睡意,蜷缩着腿看窗外的夜景。
没多久,头顶响起呼呼声,一股热风穿过发丝贴近头皮。
褚遂宇垂着眸,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梳散她的头发。
好像有点正常情侣的氛围了,但这让辛从悦浑身不自在,她偏头躲开,不肯让褚遂宇碰她的头发。
一个偏要摸,一个偏不让,两人跟较劲似的,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褚遂宇实在倦了,把吹风机扔过去:“你自己吹吧”。
晚上睡觉,辛从悦先上了床,占据了最里侧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
她裹着被子想心事,听到屋内有动静,侧身装出熟睡的样子。
褚遂宇也不管她真睡假睡,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侧身将人搂紧怀里:“爱你宝贝,有你真好。”
他居然会说这么温柔的情话,辛从悦耳根一热:“大晚上的,矫情什么?”
褚遂宇定了定,语气淡下来:“以后把‘谢谢’换成‘爱你,有你真好’”。
“呃,为什么”,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问得很白痴。
“很见外,我不喜欢”。
说完他的吻就落下来,当然也只有接吻。
这晚在他温热掌心的覆盖下,小腹的痛经似乎有所缓解,辛从悦睡了无比舒心的一觉。一些本该计较的事情,也暂时被抛之脑后。
隔天醒来,褚遂宇已经出门。
桌上有准备好的早餐,虽然只是简单的面包和牛奶。辛从悦勉强吃了,边吃边想,如果他能一直温柔体贴就好了。可她知道这只是偶然事件,因为她来大姨妈了,又或者他这两天并不忙,才会有多余的精力照顾自己。
她不能寄希望于他的改变,更不能把他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于是她决定做顿晚饭回报他前一晚对自己的照顾。
拉开厚重的窗帘,一地阳光洒进来,照得整个人暖洋洋的。
辛从悦今天上备份班,需要在家待命。吃过早饭,她半放松半紧张的靠在沙发休息,暗自祈祷不要接到调度的电话。
中途,褚遂宇打来电话。
“醒了?”
“嗯”。
他从会议室出来,刚训完人的语气忽变温柔,让路过的员工暗暗吃惊。
“什么时候去上班,让小卫送你。”
“巴不得我当牛做马,一刻不停歇”。
“听不懂好赖话?谁又惹你了”,褚遂宇推开办公室的门。
“没人能惹到我,是我自己不痛快”。
褚遂宇听她话里有话:“你今天到底上不上班?”
“我在地面备份”。
“好,在家歇着,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万一接到通知,我又得去上班呢?”
“那就拉倒呗”。
“切。”
听他回来吃晚饭,辛从悦竟有点期待起来了。
熬过下午三点半,没有接到公司电话,警报解除。她脚步轻快地踱到厨房,检查有无可用的食材。
拉开冰箱前,她心想一定空空如也。意外的是,里面不仅装满了食物,还分区分类标记好了保鲜日期。冷藏区顶格的芝士、黄油,冷切火腿;中间有洗好装在容器里的蓝莓、胡萝卜等果蔬;底部抽屉则塞了一包保鲜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新鲜的糯米饭团。
下面的冷冻区倒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调味品仅有橄榄油、食盐和白糖,辛从悦不熟悉附近的环境,只能在网上下单了食材调味的外卖。
她毕业后自己搬出来住时,一时兴起,学过一阵子做饭。后来工作太忙,公寓又太小,炒个菜屋里尽是油烟味,渐渐没兴致弄了。
好久没下厨,现在竟有些手生,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和排骨炖汤,就忙活了半天。
做饭前,辛从悦担心油烟味道太大,想开窗通风,苦于不会操作,只好打给褚遂宇,接听的却是个女人。
他助理不是绍黎么,难道另外还有女助理?辛从悦没多想,问:“你好,请问褚遂宇在吗?”
那道温柔的女声说:“遂宇暂时不在,如果有急事,我可以转达,不着急的话,我让他稍后给你回拨。”
她叫他遂宇,这么亲密,关系非同一般。
辛从悦僵在原地,脑子陷入空白,愣了片刻才迟缓开口:“好的,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陈,是遂宇的朋友”,陈一诺在说朋友前,略微停顿了一下。
“陈小姐,我这边事情刚解决,不用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辛从悦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压着,喘不过气来。
快速把厨房收拾干净,她看着桌上的饭菜,觉得自己又蠢又天真。
拉着行李箱,在诺大的小区绕了好久才走到门口,等车狼狈之际,不想碰到了熟人。
邵黎在车里,远远注意到一身形姿态出众的女子,仔细一看居然是辛从悦。
“小辛老师,你也住这?”
辛从悦眼神闪躲,挤出生硬的笑容:“邵助,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