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隙村的尽头,更确切地说,是进到青兎山内的界门外。
天气寒冷,许寺被羞辱到连大氅都没带上,手里捏着一张信纸,便气急败坏地从家中冲到界门附近巡逻的队伍里。
早晨,他刚从沈岁晚房中失魂落魄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中,发现床上放着这张信纸。
本以为是谁放错了地方,没想到许寺只是瞄了一眼信纸,上面写的内容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原本想就此放过那两个人族的念头又瞬间引燃,只见信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
“活该你们妖被扒皮抽筋,剥离妖丹,哈哈哈哈!”
字体很清秀,上面还流露着一股淡香,可所写的内容却是十分缺德,没有一点同理心,最重要的是许寺知道写信者是谁。
是那个被安娘收养该死的,伪善的人族。
果然,对待这些人族不必心慈手软,望着这张信纸,许寺赤红着双眼,愤怒的火焰在他胸口燃烧。
要让这些该死的人族付出代价!
他捏紧信纸,转身往外走出,迎面却正好碰上追过来的尤灿。
尤灿望着这个明显冲动,自尊心受挫的人,放软了语气:“你没听他们解释,也许是有误会呢?”
许寺剜了他一眼,粗暴地将人推开,冷笑道:“你就抱着你那颗圣父心这样过下去吧!”
“你在说什么?”尤灿被摔到墙上,语气也冷了下去,“你是不是想告到巡逻处?事情尚未理清,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他握住许寺的手腕,试图阻止。
可惜,妖妖有别,在天性面前,同等情况下,一只白鹅终究打不过凶猛的熊类。
尤灿被反关在房间内,眼睁睁看着许寺离开。
许寺从房间离开,一路到界门的巡逻队前才停下。
界门前,一行人井然有序地巡逻着,为首的就是先前在街道上遇见过的蛇妖——简子。
简子抱臂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淡淡:“先生来此有何事?”
只见一张被揉成一团的信纸递了过来,简子挑了挑眉,接过信纸,等待着下文。
许寺粗喘着气,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村东头有人族伪装成妖,而且故意伤妖。”
简子打开信纸,在看见上面内容时,瞳孔一缩,眼神逐渐冷漠下来。
“你说的事情可属实?”她的声音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许寺握紧双拳,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句句属实。”
……
看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沈岁晚不做过多挣扎。
如今身在妖族境内,需遵妖族的规定,配合简子进到青兎山内,也是一种机遇。
不过那个告密之人,沈岁晚环顾四周,在人群最后看见许寺阴沉的眼眸。
许寺也正望这里,看见沈岁晚盯着他,得意地笑了。
“那个……你可以松开了吗?”季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虚弱地问。
一番可怜样好不惹人心疼。
谢霜序感到一阵恶寒,一下子就松开了手,用那种上扬的声调道:“谢谢你提醒哦,我早就想松手了呢~”
简子出声制止:“玩好了吗?玩好了就跟我走一趟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给沈岁晚的手腕戴上了锁扣,锁扣上扣的同时,她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被某种限制所禁锢了起来。
不过,这对她影响并不大,她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是通过异能进行转化的。
对谢霜序的影响比较大。
沈岁晚悄悄朝谢霜序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神色自若,不见一点紧张的样子。
就这样,三个人站成一排,被挟持着前进。
沈岁晚一左一右分别站着谢霜序和季月,时不时的玉兰香和冷香传过来。
她敛了敛眉,朝谢霜序靠近了些。
一路静谧无声,浮云缥缈,直到视野中出现一道高大的雕花木门,沈岁晚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青兎山的界门外。
据说这青兎山的界门很是奇妙,看似有形,实则当进入之中时,却能感到一种通体舒心的无形,凡事不是妖族之人,必会被这界门拒之门外。
简子站于这扇雕花木门前,朝三人淡声说:
“先前我已查看过你们的真身,确实是一只兔精和一只狐狸,但依然收到了举报。如果你们确有此事,隐瞒了身份,而且还用某种术法隐藏。很抱歉,我想有必要去请示妖王殿下的指意了。”
她侧身伸出手,示意谢霜序先入界门,谢霜序始终懒洋洋的,等到锁环被摘下后,才有动作,松弛的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不出意外,轰的一声,谢霜序刚一进门,就从原地走了出来,他的真身是人,自然是被界门拒之门外。
按照顺序,接下来是沈岁晚。
沈岁晚朝谢霜序望了一眼,只见对方神情不变,透亮的黑眸,笑眯眯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后被重重扣押了起来。
“请,小姐。”简子看向沈岁晚,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