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行吧。”
扶绫站起身,两个丫鬟端着一面大大的镜子,“这身如何?”
秋横答:“这宝蓝衬得姑娘娇俏。”
她转了两圈,站直了身子,对着镜子扯了个规规矩矩的笑容,镜中人瞧着竟真有几分小姐模样。
棋息斋内,段景之被丫鬟服侍着穿好了衣裳,一如既往地大氅加身,裹得密不透风。
早膳用的白粥,手边放的是刚熬好的滚烫的药。
扶绫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二公子,早啊。”
段景之前两天叫风吹了,身子不大好,脸色惨白。
自从那日偷偷扎他之后,段景之就再没对扶绫和颜悦色过。“扶绫姑娘今日怎么不睡懒觉了。”
不过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偶尔话里带刺,扶绫也不在意。
“来看望一下啊。身为大夫,我不得多关心关心病人的身体吗。”说完,扶绫叫丫鬟给自己也盛了点粥,“给我弄点小菜,白粥喝着没意思。”
段景之白了她一眼,朝着丫鬟点了点头。“南院那边没人送饭?”
“二公子身体抱恙,怕是用不了多少饭食,我这是害怕你浪费的太多。今年收成不好,正是粮食紧缺的年头,就算缺不到段家,也不能随便就倒了,不如给我吃。”
她朝段景之笑笑,对面苍白的脸色上多了几分寒意。
段景之吃得很慢,扶绫的胃口一如既往,好得过分,用了两大碗,顺便将桌上的小菜一扫而空。
二人同时落筷。
“人也看了,饭也吃了。”段景之擦擦嘴,用余光望着扶绫,“还坐在这?”
扶绫笑一笑,说:“二公子,还没喝药呢。”
段景之端着碗一饮而尽,扶绫点点头,朝着他伸出手。她搭上段景之的脉搏,说道:“等过两日公子的风寒好了,就给你换方子,再下一剂猛药。”扶绫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两日也没有那么冷嘛,一口寒风竟能叫你虚成这样。”
“这话说的,我的身子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
扶绫收回手,“那是当然,饶是我知道个一清二楚,也还是惊讶啊。”
“你确定,你每天都在认真吃药?”扶绫望着药碗,碗底浅浅一层药汤,其中的苦味在整个屋子里飘来飘去。
段景之冷笑一声,“你且放心,日日用着呢。”
“那就行。”
她转身离开,望见院子里的天玄稞长势正好,对着广运竖了个大拇指,“做得不错。”
晌午,段宗繁回来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绕过了段家上上下下,去了演武场。
段星之勤勤恳恳练了快一天了,好不容易得空休息片刻,坐在一旁吃了块糕点。
簌簌风声响起,段宗繁闪身到段星之身后,其拳如虎龙之势直直向前攻去。
段星之将手中剩的一半的糕点匆忙塞进嘴里,而后旋身躲避攻击。
“爹!”他右脚勾起地上的棍子,“怎么一回家就来揍我?”
回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拳头。
段星之左脚点地,凌空而起,手中的棍子直直朝他爹面门劈过去。
段宗繁伸手正面接住棍子,“你小子,朝着脸就来了啊。”他后撤半步,握住棍子的手使力一抽,左脚不动,右腿带动全身从段星之手中抽出棍子而后旋身一转。
段星之双手握拳,“这一回,咱们不用武器,赤手空拳打一次。”
“臭小子,我赤手空拳你用棍,你赤手空拳还跟我商量上了?”段宗繁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段星之点了两下。
说完,二人又打了起来。
结果不出所料,段星之被打趴在地上。
翁琴素坐在连廊上,手上捧着茶杯,她朝着一旁的丫鬟说道:“去,将公子扶起来。”
段星之掸掸身上的灰尘,“爹,你回来也不从正门走!”
“你爹我不是寻常人,自然不走寻常路。”段宗繁笑两声,喝了口茶。
段宗繁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段家,他回房休息片刻,换了身衣裳就去了正厅拜见哥哥嫂嫂。
翁琴素默默走在他身后,一语不发。
“夫人,还在生气?”段宗繁走走停停,想和翁琴素走在一个水平线上,可翁琴素总要落在他后面半个身位。
“夫君是天,我算什么东西。”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在你段大侠面前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