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拾柴火。”农夫抬眼看去黑蛇，抬了抬手上拿的柴火，他还不想戳破面前这人。

黑蛇看到农夫手中拿的的柴火，伸出手，温和道：“给我拿吧。”

农夫将手中的柴火给黑蛇，休闲把手放在背后，微仰头看去树枝。

再看去黑蛇低头拾着柴火，说：“你还记得我们刚开始遇到的时候吗？”

黑蛇拾柴火动作愣了愣，但还是从容拾起地上的柴火，思绪开始流淌，回答：“记得。那是一个冬天。”

“我在腊梅树枝上面睡觉，郎君以为我死了，抓我到火炉旁边烤火。”

“醒来时，受惊不小心咬了郎君一口，我……”

“我担心郎君会死，急忙化成了人形，替郎君治疗，结果吓到郎君了。”

农夫见黑蛇神情不似作假，继续问：“然后呢？”

黑蛇眼角微微上扬，看去郎君：“后面，我急忙与郎君道歉，说我是只妖，不小心咬了你，想替你治疗。”

“你警惕后退一步说不用，我只能强制替你清除体内的毒素。”

黑蛇移开放在郎君身上的视线，视线继续拾着地上的柴火：“你看见手上伤口消失不疼了，便要赶我出去。我就说外面雪又大又冷，不想走，你就同意我住下来了，而我这么一住就住到了这时候。

他那时是真的不想走，还有事情不是特别明白。

农夫瞥了眼黑蛇，这话真假还待定夺，毕竟他活得太久，忘记很多事情了。

嘶嘶嘶──

一条蛇草丛中爬出来，正好在农夫与黑蛇前面爬过。

黑蛇抬抬手将这条蛇抓在手中，站起来替蛇给郎君：“这是竹蛇，是郎君喜欢吃的品种。”

农夫面对黑蛇抓来的蛇，心里面生出来心虚，微低头接过这条蛇。

黑蛇见郎君接了他手中的蛇，俯身打趣道：“能不能吃了它，郎君就不要老想吃我了。我的肉并不好吃。”

农夫抬眼猝不及防对视上黑蛇干澈的蛇眸，那竖瞳是椭圆形，看起来黑蛇现在很舒适。

他坏心思靠近一些黑蛇，与黑蛇鼻尖对着鼻尖，果不其然黑蛇慌张后退。

还以为黑蛇变性子了，结果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纯情得很。

黑蛇的脸浮现一层薄薄的粉色，在这张微显严肃的脸上形成反差感。

农夫在黑蛇视线中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无声说：“你的脸很红。”

黑蛇读出郎君的唇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消了脸上的粉色，不想再看郎君一眼。

农夫得了趣，心情愉悦起来，跟在黑蛇后一个步伐。

看着黑蛇拾柴火，遇到可以吃的蛇后，都会抓来给他拿着。

秋风“飒飒”吹过，太阳隐到厚云层里面。

农夫拿着手上四条蛇，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不管那只懒蛇去哪里了。

至于约定毁约就毁约了，反正懒蛇也一直没有来找他。

而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前面这只黑蛇，他很感兴趣。

两人一路收获满满回到家中，农夫先把这四只蛇都杀了，今晚打算烤蛇肉吃。

黑蛇知晓郎君要做什么，提前劈好柴火放到庭院中。

晚上到来，黑蛇去拿来架子，农夫把拿碗装的蛇放在地上。

黑蛇布置好整体用来烤蛇肉的物品，帮郎君将蛇肉串到棍子里面。

两人做完后，黑蛇生火，放蛇肉在架子上面烤着。

秋天的晚上很凉，黑蛇怕郎君着凉，给郎君施了一个按照身体情况保暖的法术。

农夫坐在矮凳上，看去面前的火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知道在黑蛇眼里面，自己是怎么一位人。

黑蛇回答：“与我一样的人。”

农夫望去和他一样坐在矮凳上的黑蛇，不解问：“你是什么样的人？”

黑蛇勾唇笑笑，眸子里面带着火苗，对上农夫目光，一个一个字说：“虚伪、伪善、坏人。”

农夫见到熟悉的表情，下意识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黑蛇敛下眉，挑了跟粗大的柴火，放进火堆里面，坚瞳形成一条黑色直线。

说：“他们说，我是位笑面虎，很爱装。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杀了很多人。”

黑蛇顿了顿，也不知道郎君究竟会不会忘记他，闭上眼睛一会后睁开。

说：“别怪我狠心，他们不死，就是我死。我……只能选择他们死。”

农夫挪目光重新回到火堆上，向上看去蛇肉：“不怪你，这乃人之常情。”

接着说：“好人不会一直好下去，终究会变成坏人。若一个人真的持续好下去，那是泛滥同情心，会招人诋毁，成位众人眼中的惺惺作态。”

黑蛇接起郎君的话，捻了捻手指，猛然抬眼：“与其在他人眼中当坏人，不如当起自己眼中的坏人。”

农夫“嗯”了声，用余光兴奋看去与他有相同观点的人，他们也是同类人。

与之不同是，同类人对他很是照顾。

黑蛇面色从阴沉重回温和，再看去郎君，淡笑：“我们是知己，不会来上一套勾心斗角对付你。我待你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