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之中,阿萝带着一个累赘长途跋涉,技师被她从警局挟持出来,以为可以重获自由,结果被一路拖着东躲西藏,稍微不听话就用尽各种办法折磨。
他本是化学高材生,被奇温赏识研究毒品化学方程式,这些年来给山鹰赚了不少钱,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不缺钱,不缺女人,活的简直像是在天堂。
奇温一死,山鹰组织分崩离析,自己被杜耐带着东躲西藏,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筹码。他也没什么大的追求,找个新的靠山,重新过回舒服惬意的日子。
被原阳那批人关着的时候,四周暗无天日,他没觉得不舒服,因为他知道真正颠沛流离的日子,就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他甚至想监狱也不错,如果不用被枪毙的话,他可以住一辈子。
“我走不动了,你到底想干嘛,要不咱俩合伙吧,我有技术,你有能耐,我们可以新建一个毒品王国出来,何必受他人掣肘。”技师两条腿打颤,他不想走了。
阿萝一言不发,只冷冷回头看他一眼。
技师闭嘴,只要没死,就必须得走下去。
翻过这座山,就出省界,隔壁临省山多,猫进去十年八载完全没有问题。山里湿热,蛇鼠虫蚁多,阿萝身穿长衣长裤,裤脚袖口扎紧。
到达指定地点,坐下休息,分一半压缩饼干给技师。
她神态放松,其实时刻注意四周环境,山林是最易设伏的地点之一,可隐蔽藏身之处众多,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从哪个地方突然袭击。
精神时刻保持高度集中,技师嘟嘟囔囔抱怨压缩饼干的话压根没进她耳朵里。
“能不能休息会,再走下去我腿废了,你带着拖油瓶也没法动。”技师已达极限,战战兢兢的提议。
“嗯。”阿萝难得大发慈悲。
技师如同刑满释放,直接躺倒在地,什么蚂蚁,蚂蟥都不在乎了。
压缩饼干还未咽下,阿萝突然将其从地上拉起,“危险。”
饼干掉落在腐烂的枯叶之中,技师再也无法忍受,意欲破口大骂,他方才躺过的地方陈腐的泥土飞溅,一股难言的恶臭钻入鼻中,他也来不及呕吐,因为他惊惧的埋着头,不敢擅动,那是被子弹激起的余波,腐土飞溅在他身上,还未体会到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再次被阿萝提溜着往左侧的大树爬行。
“躲在这儿,别动。”阿萝沉静注视对面子弹飞来的方向,然后躬身在一片丛林中缓慢向狙击手靠近,那人又开了一枪,发现无法击中,而阿萝越来越近,迅速下树迂回重新找寻狙击地点。茂密的丛林中,一前一后两人飞速的追逐,距离越拉越近,在还有两米时,阿萝起身借助旁边大树,腾空飞起将人扑倒,卸掉狙击枪,单手锁住那人的脖子,拳头自上而下,向着头顶颅骨连接处击去。
“是我。”男子急切出声,手拍着她的左手手臂,“老板在等你。”
阿萝恍若未听见,拳风未停,男子认命闭上双眼,迎接自己的死期。拳头在离他头顶两毫米处精准停住,然后偏转方向,直击其耳膜,男子痛呼倒地。
“你他妈的,一点情面不讲。”
男子脑子嗡嗡的,看着女孩嘴唇微启,听不清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就走。
他捡起枪跟上,摸着耳朵,心中暗恨,雷霆是让他来接人的,他自作主张想试探试探阿萝半年多来身手是否还如以前,这才有了刚才的狙击。
前方女孩瘦弱的背影好似未变,又好似变了。从疾风脱逃期间,下手还是那么狠辣。
技师躲在树后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其心惊胆战,他惴惴不安之际,寡淡的女孩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不由得热泪盈眶,喜出望外,全然忘记被这个女魔头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日子。
他刚想从树后出来,在瞧见阿萝身后的年轻男孩后,又缩回去。
“出来吧。”
听见女孩声音后,技师才畏畏缩缩的爬出来,不敢与男孩对视,躲在阿萝身后。
“带路。”
男孩走到前面,穿过这片树林,开始往下走,半小时后,视野前方有一幢木屋,周边被清理过,空旷,走出密林,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木屋很旧,年久失修,周围还有掉落的瓦片,门口放着一口大缸,接收屋檐落下的雨水,近一个月干的很,里面空空如也。
男孩敲门,听着里面一个清亮的男声,门轻轻推开,男孩露出一个笑容,技师只觉得浑身发毛。
“进来。”
阿萝推门而入,技师不敢进,这屋子就像是深渊,踏进去就尸骨无存。在门口扭捏不敢进,被男孩从背后一把推进去,门关上。
白日的光亮阻隔在屋外,突如其来的昏暗使得眼睛不舒服,技师伸手遮住眼,闭上缓缓,待适应睁开,屋内空荡荡的,一张木桌,一张木床,一张木椅。墙上挂着柴刀和蓑衣,刀已经锈成了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