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曼谷机场。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分别穿着果绿色长裙,戴着杏色夏季草帽,周边一圈白色蝴蝶花点缀,拿着手机不断张望,在见到一个紧身黄色吊带的漂亮女孩后,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微笑着打招呼过去。
“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吧?”吊带女孩满怀歉意,连声道歉,让出她身后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头,肌肉壮实,“这是我朋友,给咱俩当保镖的。”
果绿色长裙的姑娘顿觉她考虑周到,其实她来之前还惴惴不安,听说泰国不安全。父母一直反对她到看偶像的演唱会。即使她说了有其他粉丝一起,也仍然不放心。
这位黄色吊带女孩叫香香,在泰国留学,同样是韩国偶像团体的粉丝,两人在网上相识,还来华国见过面,自己招待过她。这回偶像在泰国办演唱会,香香立马说要尽地主之谊,刚好解决她的后顾之忧。
“走吧,其他的姐妹已经在酒店等我们了。”香香让那位小伙儿帮忙提行李,一起上车。一路上她都很兴奋,可以见到偶像,还能与其他粉丝姐妹一起聚会,交换各种小卡,想想都激动不已,与香香的交谈甚欢让她放松警惕,全然没有发觉车子开了很久,始终没有到目的地,而且越走越偏,逐渐远离市中心。
等到她察觉,问香香,“酒店这么远吗?”
香香撩起长发,说,“是啊,演唱会的地点比较偏,就选了近一点的酒店。”
她心生狐疑,发觉开车的小哥总是不断的打量她,她坐立不安,想要再次询问时,却被香香捂住口鼻。
“呜呜呜~~”意识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后视镜中男子阴鸷的笑容。
水泥街道,两侧是各色店面,房屋只有六层楼高,比之华国的县城还要差一点,却是这里最繁华的城市。
掸北胡单,与华国接壤,这里的人大部分说的是华国话,字也是华国字,与在华国国内没有区别,属于高度自治的区域,袁成骑着摩托车买好菜,轰隆隆的从街道穿过,进入一家饭馆,老板姓付,华国来的。除了他就只有一个服务员,才十五岁,叫金子。
袁成一年前来这儿,做主厨,整个厨房归他管,也只有他一个厨师。
早上四点就要起来采购一天的菜,回来开始备菜,切菜,十点多进入工作模式,一直忙到下午两点,能歇上两小时,开始晚上的工作,一直到九点才能休息。
袁成跟老板提过好几回厨房要加人,姓付的各种理由推搪,直到袁成提出辞职,这才真正重视,招来一个帮工,今天会来报到。
所以他把菜放进厨房,没有马上开始清洗和准备,而是坐在店门口的台阶前开始抽烟。
距离奶奶去世、阿萝和雷霆调入芦塘河中已经整整两年。
安葬完奶奶,警方一直没有找到阿萝的尸体,他知道阿萝一定还没有死。他余生的目标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向雷霆复仇。
阿萝曾在掸国生活,雷霆的大本营可能就在那儿,具体哪个位置袁成不清楚,可他有时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找到雷霆,杀了他。
此时,小区里发生一件令人惋惜的大事,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在泰国失踪,正值当时电诈犯罪屡禁不止,警方怀疑很可能落入掸国人贩子手中。袁成不再迟疑,当机立断,用旅游签证来到这座掸北小城。
其实他最开始想去泰掸边境的园区,因为女孩更可能在那儿,只是那个园区周边全是农田,园区设有岗哨,根本无法靠近,这才退而求其次来到掸北。任何团体都有圈层,他想着慢慢进入圈层,找到那位受害的女孩。
况且,阿萝说过,她是在边境的森林中被雷霆捡回去的,相当大可能就在掸北这一块。
帮工是一个中年妇女,三四十岁,操着西南地区的方言,也就是胡单这边的官方语言,袁成将她带进厨房,交代好工作内容,让她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等着他回来掌勺。
跟付老板打声招呼,他就出门,往南面走,穿过两条巷道,就快到河边了,五百米远的对面高墙耸立,墙上还有高压铁丝线路,将内里围的严严实实,路过的行人不敢抬头多看两眼。袁成目不斜视的走过,进入一幢低矮的楼房,房子老旧,楼梯间贴满黄色小卡片,他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敲响一间房的房门。
门开,一个平头小伙探头往袁成身后看一眼,见没人才将人放进去。客厅里,地上摆放着盒饭盒子,平头小伙将垃圾胡乱收入垃圾袋中,抬起袖子擦擦板凳,说道,“坐吧。”
等了两分钟,头里出来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矮个子男人,四十多岁,皮肤黝黑,长相普通,与袁成在胡单见过的老百姓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早。”
袁成将路上买好的早点放上桌,摆好碗筷,送到他手中,“老哥好不容易要带我,可不得积极表现不是。”
男子往地上狠狠的擤了鼻涕,揉着鼻子,“你真要干这个?”
“老哥还不信我?”
他在赌场上认识的朱哥,凭借阿萝教授的赌技,到掸北后,他在赌场干过一段时间。同时混迹各大赌场,依靠赌技还赢过不少钱,认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朱哥,他是赌场常客,也是掸北最大的蛇头响爷的手下。
袁成花了很长的时间跟这位朱哥攀交情,终于让他愿意拉袁成入伙干这门买卖。
“你本是华国人,何必舍近求远的跑来胡单讨生活。”
“我是华国人,可不是边境这块的,地形都不了解,都说来这儿的人能发财,我费劲千辛万苦却窝在一个饭馆当厨子,想想都憋屈。”
这话翻来覆去袁成说过很多遍,在华国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想来这里捞金的。他通过正当渠道旅游签证过来,结果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朱哥笑出一口黄牙,“你就没找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