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其实是强制执行的社区服务。”乐乐挠了挠头,不打算撒谎,“我以前是问题青少年来着。”
瑞秋的眉毛压低了一点儿,“你沾过毒品吗?”
“没有。”乐乐立刻否认,“只是打架斗殴,然后打架的时候撞坏了花坛和秋千,所以还有破坏公共设施。”
瑞秋的眉毛又扬了起来,“了不得的女孩儿啊。”
“我在孤儿院长大,快十岁才被收养。”乐乐耸了耸肩,“父亲说我就像野生动物一样,干什么都依靠直觉。”
“我们也不是仙女教母和公爵绅士之家。”瑞秋笑了笑,丰厚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但我们的确有一些规矩,如果你打算接下这份工作的话。”
乐乐觉得听听也无妨。她有些出神地看着艾玛伸出小手去抓瑞秋的眼镜,不得不承认,她被小娃娃漂亮的头发吸引了。而且瑞秋接下来提出的规则完全不过分:不说脏话,不吸毒(大麻也不行)(当然了长官!),再加一条着装得体。乐乐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别穿得像个脱衣舞娘。
“也许我能先试几天?”乐乐没忍住提议说道,“看看艾玛喜不喜欢我。”
她绝对要后悔这个决定的,尤其是等暑假结束累得腰酸背痛、人仰马翻的时候。
但至少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从肯多家出来之后,乐乐再度骑上车子,往她姐姐租住的小公寓赶回去。那地方对于姐妹俩来说都有些寒酸了,考虑到她们的养父其实相当有钱,不过乐乐从来就没喜欢过富裕的物质生活,而她姐姐是个科研狂人,自从入了这行之后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实验室里,就算租个别墅她也不会有多少时间享受。
更何况,乐乐还挺喜欢紧凑的居民楼的。她不担心安全问题,熟悉地形再加上乐乐从小无师自通就会打架,就算淤伤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倒不是说浣熊市是个不安全的地方,不过这里毕竟挨着纽约,偶尔也会接收大城市犯罪下水道冲刷下来的人渣。
所以浣熊市警察局才会组建S.T.A.R.S.全名乐乐总是记不住,好像叫什么战略救援小队之类的,姐姐还跟某个队员约会过。据说那个队伍里全都是精英探员、特种兵之类的厉害角色。
乐乐一边想一边用钥匙开门,闻着房间里的冰冷气息——姐妹俩都很少开锅做饭,厨房里连调味品都没有。冰箱里倒是有不少速食,放进微波炉转几圈就能吃的那种,算是她姐姐最常用的电器。
这么一想,还没吃晚饭。
乐乐叹了口气,拉开冰箱看了眼里面还有啥,然后悲哀地发现果汁和牛奶都过期了,惟一能吃的是一种叫做太空鸡的东西,乐乐翻过来包装袋看了看配料表,试图弄懂这玩意儿是肉食还是素食。唔,至少成分里面包含鸡肉。
她把太空鸡扔进盘子里,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加热,但她的胃大声声明了优先级,于是乐乐就直接用手撕着吃了。吃东西的时候,她把收音机开开了,不过没听一会儿就又关上,任由寂静重新笼罩房间。
很古怪的感觉。乐乐一边舔手指一边皱起眉朝厨房旁边的窗户望了一眼。她没拉窗帘,不过住在五楼,对面又是个关门歇业的超级市场,乐乐也不用担心有好事者从外面偷窥。
可为什么她刚才有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呢。倒不是毛毛的那种感觉,更像是某种带有沉甸甸分量的视线落在身上,让她无法忽视。
想了想,乐乐站起来,把百叶窗放下来了。就像她父亲说的那样,乐乐喜欢确实依靠直觉行事。
对面超级市场的天台上,里昂默默靠着背后的水泥墙,缓缓往外呼气。他现在的行为大概可以用跟踪狂外加偷窥癖来形容,但里昂控制不住。他下午跟爷爷一起聊了天,晚上一起吃了饭,但回到房间,看着新安装的二手空调和电脑,就再也无法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听磁带机。
于是里昂翻窗户溜了出来,原本准备去赛博电子看一趟的,结果在途经肯多枪店的时候就看到了骑自行车的年轻女孩儿。
他没怎么费劲就跟上了乐乐,后者的防备之心大概也不算是低,但里昂作为安全行动部的王牌特工,要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发现他在跟踪,怕不是要笑掉他在D.S.O.的前同事们的大牙。
当然,前同事们要是知道里昂居然像个变态一样跟踪年轻女孩儿,恐怕就不是笑掉大牙的问题了。他不由得想起克里斯·雷德菲尔德,知道对方现在就在警局上班,是特殊战术与救援部队的一员。
那个小队中,除了克里斯,当然还有阿尔伯特·威斯克。里昂从没跟威斯克正面交手,但他知道在西班牙的时候,威斯克曾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据说克里斯后来在非洲执行任务的时候杀死了威斯克,不过里昂怀疑那家伙从未真正摆脱威斯克的阴影。
克里斯不是城府深的那种人,但多年经营B.S.A.A.至少让克里斯学会了什么叫不动声色。而在之后的许多年里,克里斯绝口不提威斯克。
他叹了口气,屈起膝盖望着阴沉的夜空。重来一遍或许不会有什么不同,但里昂有那个决心,而他已经有了一个已知目标:阿尔伯特·威斯克,保护伞公司的双面间谍,埋伏在浣熊市警局的奸细。
或许他能给自己找个盟友什么的,依靠上辈子的经验来判断谁可信、谁不可信。但里昂怀疑这个时期的克里斯恐怕对威斯克相当信服,毕竟威斯克是他的队长,而里昂自己只是个还没毕业的警校生。
除非里昂能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