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亲吻小鹿?”宋恩贝笑声止都止不住,“宝贝你太可爱了,怎么想到的啊?”
“不准笑了。”关越诗头顶三道黑线,仍在解释,“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这歌,反正它就自然而然出现了。”
宋恩贝努力憋笑:“那他听了以后怎么说的?”
关越诗脸色更黑:“他没听到,睡着了。”
一串爆笑响起。
关越诗拿过个抱枕砸她:“做个人吧旺旺仙贝!你好意思看我一个人在这发愁?”
宋恩贝不解:“发什么愁,这次不成下次继续不就好了。”
她拍拍抱枕,悠哉悠哉道:“他总不能次次睡着。”
关越诗颓丧着脸颊:“他说他是不婚主义,今生没有进入婚姻的打算。”
“他真这么说的?”
关越诗拖着下巴点头,跟宋恩贝讲起昨日试探之下产生的阴差阳错。
宋恩贝听罢,拍她脑袋道:“那你不应该开心吗?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关越诗幽幽道:“他都不婚主义了,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宋恩贝食指轻点关越诗额头:“得亏你跟我说了实话,不然还真被秦灿玩弄了。”
听她提起秦灿,关越诗有些心虚。
怕宋恩贝拦她,陆林深可能结过婚的事,今日之前她并没有告诉宋恩贝。
可现在是在讲陆林深的“不婚主义”,跟秦灿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越诗问她:“我们在说你的‘同好’,干嘛扯到秦灿?”
宋恩贝也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关越诗知道他们这类人决心之坚。
所以阴差阳错得知陆林深也是不婚时,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宋恩贝吣她一声,说道:“你傻呀,陆林深都是不婚主义了,上哪结过次婚?这不正说明了秦灿那日是纯纯诓你。”
关越诗坐直身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可我现在宁愿他结过婚。”关越诗丧气道,“你们不婚主义实在难缠,他要进入过婚姻,我起码还有些机会。现在可怎么继续?”
宋恩贝在落地窗旁坐下,左脚微一发力,躺椅慢悠悠转起来。
她红唇轻启:“你猜。”
关越诗很是上道,走过去扒在椅旁:“好贝贝,同为不婚主义,你快告诉告诉我,你们不婚主义怎么样才会突然想结婚呢?”
宋恩贝看她眼巴巴的急切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关越诗,你可真是栽的彻底。”
关越诗张口欲驳,却半点想不出话来。
她失笑点头:“你说得真是半点不错。”
宋恩贝到底心软,开口为她解惑:“旁的什么不婚主义,我不知道。但若是我突然要结婚……”
眼看宋恩贝还要卖关子,关越诗催道:“你会因为什么结婚?”
宋恩贝咳嗽一声:“我这不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你给我点时间。”
原来是在现编。
关越诗有些无语,想了想道:“我去给你切盘水果,你认真想,好好想。”
她走出老远,还在不放心叮嘱:“千万别急,答案靠谱才行。”
宋恩贝无奈点头。
但如果烦恼是因为陆林深?
宋恩贝看着关越诗的背影,暗自摇头。
小诗,你怎么就没想着问问,陆林深为什么会成为不婚主义呢?
关越诗自是不知道宋恩贝的想法,她不一会端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招呼宋恩贝也去沙发小坐。
宋恩贝依言过去,顺手挑起一块香瓜放进嘴里。
满齿馨香,她赞道:“味道好正。”
关越诗语气微扬:“昨天陆林深带来的。”
宋恩贝挑眉:“虞美人也是?”
关越诗点头,笑容里带上一丝羞涩。
宋恩贝直勾勾看她:“知道虞美人的花语是什么吗?”
关越诗好奇道:“是什么?”
宋恩贝道:“坚定守候,忠贞不移。”
关越诗虽决定追求陆林深,但那是她自己的事。
她点头道:“寓意真好。但陆林深向来做事端方,送花应只是随手之举,我倒还不至于事事多想。”
宋恩贝诧异她的清醒,赞许道:“不错不错,满身飘着粉红泡泡也没散发酸臭。”
关越诗睨她一眼:“恋爱了才够格酸臭好吗?我现在充其量是□□角戏在唱。”
宋恩贝被她的自损逗笑,挪过两步贴在关越诗身上。
她抱着关越诗蹭了又蹭,道:“我诗诗宝贝又香又软,哪个男人舍得错过。”
眼见宋恩贝脑袋就要蹭到胸前,关越诗眼疾手快伸出右臂。
她从身后抽出遥控器,脸颊微红瞪她:“你消停会儿看看电视。”
慌张中透着羞涩,她反应如此保守,倒趁得自己像个色痞流氓。
宋恩贝偃旗息鼓:“好啦好啦,让我再想想,马上就告诉你怎么攻略不婚主义。”
宋恩贝摇头皱眉思索起来,看着还挺认真。
关越诗怕打扰她,默默将电视调成静音。
屏幕上画面无声滚动,关越诗不知不觉就看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宋恩贝声音又起:“关越诗,你怎么又在看这部片子?”
她声音里带着满是无语的震撼:“十来年了,还没看够吗?”
影片正播到最精彩处,关越诗反而成了不急着听答案那个。
她歪倒在宋恩贝肩膀:“先陪我看完这段。”
宋恩贝无奈消音。
电视上,安妮海瑟薇饰演的安迪正在进行一场神级换装,40秒6个时尚造型,镜头切换得天衣无缝。
配合着充满律动的时尚鼓乐,影片中实习生安迪彻底完成自我转变。
哪怕看过再多次,关越诗仍被这组镜头深深触动。
她坐起来,看向身旁的宋恩贝。
先前还满嘴都是嫌弃的人,此刻果然也满面赞叹。
关越诗突然升起股倾诉欲望,她安静道:“想不想知道我怎么改的裁缝志向?”
宋恩贝果然被她的话吸引:“快说快说。”
关越诗指着电视粲然一笑:“因为这部电影。”
她回忆着年少的自己。
15岁生日之前的她,是刚入城半年的“乡下土包子”。
那时她知道的最大服装品牌,是进城时,爷爷奶奶带她去过的“以纯”连锁店。
人的生活不够富足时,志向往往就会缩得无限渺小。
关越诗回忆着当时,她志向开个裁缝店固然跟她的奶奶有关,但更多的也在于穷人的畏缩不敢。
连进“以纯”这种快销店,都让她深感金钱压力。
一个15岁的小女孩,又怎么敢想有天自己也拥有一家这样的公司。
可15岁生日那晚,有个男孩来到她的家中,给她带来部影片。
她盯着光盘上的文字,磕磕绊绊去念:“穿普……若达的……女王?”
男孩声音如夏夜温柔的风:“《穿Prada的女王》。”
他说:“普拉达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名字。”
关越诗迟钝点头。
奢侈品?那是离她的人生太遥远的东西。
一年一次的七夕,鹊桥相会,佳人有约。
下午时她还被秦灿拉出去警告,今天五点后不准占陆林深时间。
陆林深五点后果然消失,她想起近日从杜朔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猜想今日应该有一场盛大的告白。
她不明白陆林深为何会去而复返,还拿出这样一部影片。
关越诗眼睫闪动,奶奶离开后的第一个生日,她太想有个人陪着。
她自私道,是陆林深自己回来的,她没有做任何事情。
是他选择今夜和她一起,看一部莫名其妙出现,但丝毫不加暧昧的时尚片。
电影画面不停转换,关越诗初时不明所以,后来逐渐被剧中的满目琳琅吸引。
她指着幕布上不时飘过的小字,彻底如土包子一般,不住向陆林深发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