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罗老爷一反常态,既没去歌舞厅潇洒,也没开车出城去乡下听小姑娘唱歌。
他只是屏退下人,早早入睡,然后在梦见自己受忆镜剧情限制必须当着萧楠的面娶别的女人时半夜破防哭着醒来一只人去抓老鼠。
“呜呜呜呜……”幽怨的哭声在黑暗的走廊角落响起。
手里的老鼠:……
起夜的下人:……
不是他有病吧!!!
玩完老鼠睡觉,秦鹤九用另一场梦补全了这里将发生的故事。
哀叹婉惜的同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准备东西,他要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带走李家的女儿。
眼下,李光宗的剧情结束,镜主李红兰被他亲手抱上了婚车。
她稚嫩,她明媚,她看向他的眼神始终含羞带怯。
他有些头疼的望向她,脑筋一转,试探性地发问,“要不要,把你的家人都接过来一起住?”
李红兰:……?
没等她给出回复,秦鹤九眼前的画面像是开了倍速一般飞速变换。
眨眼间,他就从车里出现在了一个空荡的会议室内。
秦鹤九:……
好吧,他就知道这么做行不通。
因为不想造成巨大改变干扰后续的剧情,所以单独跳过了自己一个人的时间吗?
环顾四周,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哪个时间点,也清楚他即将做出的选择,将让镜主决定是否抹杀自己的意识。
狡黠的黑猫低垂眉眼,不动声色,心底已经酝酿好了新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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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妹妹,医生跟你讲了多少次,你现在刚怀上,身子骨弱,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好动了。”
说话的是个穿旗袍,烫了卷发的时髦女人。她叫闻秋梅,是罗旺的二房。
“我刚刚,刚刚…”李红兰的脸色仍是白的,上气不接下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闻姨太则抬手轻拍她的背,眼中满是怜惜,“不急不急,慢点说。”
“谢谢,我现在好多了……”她声音放得有些低,不敢再抬头直视她。
另一个姓刘的姨太这时也围了过来,“怎么啦这是,发生什么事啦?”
李红兰望向她,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道,“我刚刚听见,老爷要招待的那几位客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刘姨太挑眉,“嗐,不过是几个洋人,我听说城西过几日要弄个租界,他们八成是为了这事来的。”
“他们带的箱子里好像装的是金子……”
“嗐,不过是金子而已,咱家又不少那东西。”
“他们还带了枪……”
“嗐,不过是枪而已。这年头谁还不带枪啊,姑奶奶我挎包里就有一把,改天拿出来给你开开眼,省得见着把枪就吓成这样。”
“还有一面白布,中间画了张红饼……”
“嗐,不就是…狗娘养的日本膏药旗?该死的罗旺,他怎么跟那群东瀛杂种搅到一块去了?!”
刘姨太忽的发怒,至于她情绪为何会这样激动,李红兰也听过一些缘由——她家里早些年是经商的,爹娘一次外出谈生意阴差阳错被日本人打死了。
刘姨太就此成了孤女,为了营生去歌舞厅跳舞,之后才遇到的罗旺。
“管他是不是日本人,”闻姨太伸手搭上刘姨太的肩,像先前安抚李红兰那样安抚她。“不管老爷在外面做什么,我们在家都照样过自己的清闲日子。”
哪想,刘姨太不领情,身子一抖就把她的手给甩了下来。
“我告诉你闻秋梅,我跟你们这种没骨头的东西可不一样,那狗罗旺要是敢给日本鬼子做事,我就,我就亲手毙了他!”
她说话的时候面红耳赤,面部的肌肉抖动的厉害,这也是李红兰头一次见她这么激动,这么愤怒。
“那罗旺现在在哪,会议室是吧,老娘现在就让他和那几个日本人好看!”
几个女人拉拉扯扯到了会议室外,没等刘姨太一脚把门踹开,里面就传出几声刺耳的枪响。
“出,出什么事了?”
还是刘姨太斗胆先进去看了两眼,片刻后又尖叫着跑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罗旺那老东西被日本人开枪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