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随着他的视线一齐看向还在状况外的医生。某些时候,医生真的很想为自己做出辩解,为什么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遭受这样的考验。
也许,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在他面前的公爵大人就要跟他算旧账了。
伊萨没有选择直接封锁整座城市,而是派人将城门口关闭了一个,并对进入城里的人做了简单的检查。
他了解城市里的人,如果将所有人都留在城里,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选择了更稳妥的做法。
“我以为你看到信后,会禁止其他城市的人来到安米亚诺。”
伊萨闻言望了一眼与他一同出来布置防护场地的普兰塔特,见他一脸认真,像没有其他意思,才将头转回去,回道:“不。”
他相信普兰塔特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这几天也派人查探到另外的消息,出现了这个病症的城市变多了,但王庭似乎也有了动作。那这么问是为了试验他是否做得合格吗?
伊萨边走边想。
因此快回到教堂了,他又熟悉这段路,便没有抬头看路。他没注意到前面路上横了一根断裂的木头,木头断开的地方向着外面,又长又尖。如果人撞上去,只有受伤这一个结果。
在伊萨要撞上木头的时候,普兰塔特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开。
伊萨才发觉自己又走神了,他看着那根木头,消化了自己又躲过一次危险的场景。这样一来,他原本的思路就打断了。他的脸突然开始有些纠结起来,想要将断掉是线重新连起来,自从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后,伊萨就发现自己会陷入这种状态中,他甚至又一次忽略了在一旁的人。
直到普兰塔特出声,他才慢慢恢复状态,他抬头,但因为没仔细听普兰塔特说的话是什么,他疑惑地重复了一下,“什么?”
“我说,”普兰塔特的眼里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就要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从伊萨的视线来看,他只看到风带起的轻盈的枯黄树叶旋转着从两人面前飘落,“我难道看着很可怕吗?你看起来似乎……很不想跟我走在一起。”
普兰塔特问完,心里又诽谤了一下他自己,他的名声好像确实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伊萨听到这话,才将自己完全脱离思考的环境,将注意力真正放到眼前的场景中来。
他刚才光顾着串起断开的思路,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普兰塔特走了一半才发现离他越来越远的伊萨。
伊萨看着两人间这么远的距离,突然想拍拍脑袋,或者有人来敲打一下他也行。也难怪普兰塔特会发出疑问,这样一看,确实像是他因一些不可言说的理由故意与普兰塔特保持距离。同时,伊萨忘了,旁边的人是个真正的贵族。
好像有点奇怪的脾气也是正常的。
伊萨说服了自己,也没忘了回答普兰塔特那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当然不是,大人!你是个很好的人,和你相处是件……很荣幸的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关于城中的病,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不如我们先回去商讨一下吧。”
他快步跟上普兰塔特的脚步。
两人在教堂门口耽误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踏入教堂内。
不过,这一耽搁,他们刚好错过了医生情绪激动的一幕,顺便避免被医生当做庆贺的“玩具”。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完成伊萨交代的任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雅克双手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面露难色。
他不是怀疑医生的医术,毕竟医生在庄园里用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方法救了很多看起来不能活的人,但是……他总是忍不住看向碗中散发着浓重药味的黑褐色的液体,仿佛里面会冒出很可怕的东西。
可是……可是……医生要他将这东西喝下去!
医生见他犹豫,脸上的表情立刻从期待变作了生气,他重重拍了一掌雅克的背,“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一个傻子有什么好处,不要废话了,快喝!”
雅克避着眼睛,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喝完,他的脸直接皱起来。药水非常苦,不知道医生在里面加了什么,过了一开始的那股劲后,雅克的嘴里更苦了,剧烈的苦味冲击着雅克的口腔,最后,他没忍住,嚎了一声。
医生很欣慰地用笔记着什么东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