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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聿蘅刚走没多久,沈书弈的电话就给沈律打过去了。
沈律接起电话,看到来电的是沈书弈,顿时习以为常的把电话往边上的桌子一扣。
刚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了长达十秒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手机震碎,吓得边上的合作伙伴心里一跳。
沈律冷笑一声,早知道家里这个幺儿被老爷子惯得无法无天,停了他的卡,他不上吊自杀也要大闹天宫。
这会儿打电话过来发疯,已经是预料之中最好的发展。
等沈书弈发完疯,沈律才把手机放耳边,冷着脸:“继续嗌。我开住免提,现场四百几间媒体,我睇你喺云港仲要唔要你嘅面!”
(继续叫。我开着免提,现场四百多家媒体,我看你在云港还要不要你的脸!)
沈书弈戛然而止:“……”
“沈律!你个死八公唔要面!王八蛋你冷酷无情顶心顶肺你怎么这样?!谁允许你停我的卡了?!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是你唯一的亲弟弟啊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
沈书弈的气势还是很足。
但是比起刚才声音洪亮的发疯尖叫声,这会儿已经低了八度了。
谁不知道沈家三公子的面儿就是他的天。
辛辛苦苦在港媒经营了十几年的矜贵清冷陌上人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形象要是毁于一旦,他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沈律拿捏到了他的七寸,但是沈书弈还是不甘心。
停他的卡,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沈书弈大骂:“我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沈律冷然:“好啊,断绝就断绝,你现在就给我从水湾壹号里滚出去,找个班上。我看哪家公司敢收你这个四体不勤的少爷!”
沈书弈:“。”
他开个玩笑都不行?
沈书弈硬的不行来软的,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再开口时,人声音已经软了八度,委屈巴巴的哀求:“大哥,哥哥,哥——拜托拜托,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把我卡给解封了吧。”
沈书弈撒泼打滚这套在沈老爷子那里,从小到大都好使。
“你这套对我没用。”沈律也是冷血的可怕,强硬道:“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把婚给我结了,我马上就解了你的卡。除了这事儿,其他都免谈!”
“嘟”的一声,沈律再不给他哀求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沈书弈难以置信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气得又是两眼一黑,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办。
沈律,他大哥,这回好像是来真的啊。
吃了这个闭门羹,沈书弈是再也不敢找沈律的。
他本来就有点怕这个哥哥,刚才是事关自己的财政危机,这才鼓足勇气,一时间被停卡的现实冲昏大脑。
这会儿骂完了沈律,心中才一阵后知后觉的害怕。
沈家说起来在云港风光无限,可是跟大部分港城豪门一样。
利益永远凌驾于亲情至上,更别说,如今沈律是名副其实的沈家话事人。
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电话过去发疯了。
可是,沈书弈总不能真的稀里糊涂就跟一个穷鬼结婚。
他如此努力的投胎,人生的分水岭从羊水开始就一骑绝尘,从小到大没吃过一口精致碳水,每天天不亮就去学马术高尔夫射击击剑,天黑了才从健身房出来,不抽烟、不喝酒,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在堆满了宝石和金子的庄园里闪闪发光努力到现在——
就是为了不要被赵聿蘅这种Cheap man给缠上啊,摔!
天呐,命运为什么要对他开这种玩笑。
难道,他的后半生,将要在挤地铁和出租屋里面度过吗?
沈书弈幻想了自己跟赵聿蘅一起睡在杂乱出租屋的小床上,穿着十五块一件的睡衣,四块五一双的拖鞋,甚至连个像样的结婚戒指都没有——
这一瞬间,大少爷如同被好几道雷劈中,顿时有气进去,没气出来。
上帝啊,他沈书弈只要很多很多钱,不需要很多很多爱OK?
特别是Cheap man的爱,廉价的跟小学门口五毛钱一大把的塑料花有什么区别?
沈书弈在沙发上魂不守舍的躺了会儿,最终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大少爷在云港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又打了几个电话给朋友过去借钱。
此刻面子可以稍微放一放,最重要的是赶紧拿到五十万,然后跟赵聿蘅彻底断绝关系!
只是,结果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沈律还不知道他尾巴一翘要干什么?沈书弈平日里玩得好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被一一敲打警告过,谁敢借沈书弈的钱,就是跟沈律对着干。
云港的富二代又不是傻的,谁家都样仗着沈家过日子,得罪了沈家的现任当家,有什么好处?
七八个电话打过去,无功而返,一毛钱也没借到。
沈书弈挫败的坐在三百多万美金购置的真皮沙发上,几乎无计可施。
倒是最后一通打给泰兰地产二少的电话中,对方是跟沈书弈一起在国外留过学的同学,知道他一点儿特殊的情况,压低了声音,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泰兰的富二代说:“书弈,要不你把这事儿跟你男朋友说一下呗,他那么有钱,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啊。”
富二代继续:“你这么大了,谈个自由恋爱怎么还得遮遮掩掩的啊。”
沈书弈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没错。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没敢跟沈律交代,就是沈三公子,在国外。
还有一个刚交往没到一周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