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布特莱并不是很能理解艾布纳的想法，当然，他也不屑于去理解。

他和这些金丝雀是不一样的。

他更聪明，更谨慎，也更有能力。

皮相有什么用？会被毁掉，会被厌弃，可能力不会，情报不会。

他用情报从德洛修手里换回的命就是证明。

他之后又去打听了，据说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那个路伽明明看上去连打架都不会，是怎么活下来的？

可惜这次惩罚的校验者是乔塞，他最不变通，一点儿信息也不肯卖，校验确认之后就上交了视频记录，再没机会了。

“怎么，我帮你把他踩下去，你不开心？”

艾布纳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走神，笑容淡了几分，漂亮的圆眼睛里透出一股尖锐的恶意。

“双赢而已。”

布特莱不想理他，在赛场中合作是很正常的事，合作不代表着认可，大部分合作的人甚至不太熟悉。

“行了，等这次游戏结束，回去找个机会揭发这件事，他会被直接处理，很简单吧？”

“是。”

艾布纳愉悦地眯了眯眼。

“你说得对，合作愉快。”

说完，他也不等布特莱的回应和反应，转身离开了。

……

一开始，是因为达米安大人会喜欢上那样的猎物。

干净，清澈，不谙世事，蠢得可以。

接触他只不过是为了摸个底，如同想象中一样，胆小怯懦，又愚蠢至极。

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向死亡。

可是他得知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

德洛修大人是他难以接触到的人…很多贵族身边的玩宠他都认识，也都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彼此交换一些有用的东西。

可是他从来没有机会认识联盟家族的人。

他曾经花费很多精力想要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可都是徒劳。

他妄想的机会就这样，被一个愚蠢至极的废物占据了。

嫉妒的情绪疯长，又很快被另一种想法替代。

其实如果能和他交好，也算是好事。

可是艾布纳很清楚，像德洛修那样的人，不会放任没用的参赛者在身边的。很显然，这个路伽就是那种没用的废物。

和他交好，没有任何价值。

把他踹下去，让和自己达成交易的人顶替上，就又能构建一个网络。

联盟的人身边的位置，绝对是极其宝贵的。

布特莱聪明谨慎，最关键的是很有能力，这才是贵族们看重的点，而且他需要积分，也有野心，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当然，他也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操纵不了什么，他只是一个玩宠，半个没用的参赛者。

不过布特莱足够努力，而他一直表现很好，达米安很喜欢他，再加上布特莱原本的主理人不敢得罪联盟，他们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就知道，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即便路伽是个蠢货，也会被那个位置吸引。给他的药，他一定会用的。

艾布纳认为这是迄今为止他最成功的一次谋划，也是运气最好的一次。

因为在游戏里，错综复杂的势力和执行者的干扰成了巨大的优势，加上极其好的运气，一切很难细查下去。

很好…这很好。

他其实没有关注过路伽后来的下场。

不过想也知道，他能怎么样呢？

就算做了货鬼，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没想到，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想到，路伽还能回来。

即便只是在甄候室，也足够他警惕。

艾布纳其实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一个个的贵族都要找上路伽。

海恩恺要求他传信，他除了照做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就是一次小小的传信而已。

不过就是安排一次会面而已。

如果不是路伽，他根本不会受伤，也不会卷入这件事。

受伤是其次，招惹了海恩恺，达米安就对他发出了警告。

他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得来的一点地位，就因为这样一件事没有了。

都是因为路伽。

谁知道他和海恩恺有什么牵扯，又怎么的罪过他，最后让海恩恺把气撒到了自己身上。

“大人，我回来了。”

抬起脸，他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微笑，双眸也跟着弯起，长而卷翘的睫毛跟着扑闪。

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甜美而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腻味，只像是撒娇。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