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在心中腹诽,一个两个的,一个将蓝冠噪鹛放走了,一个还传扬的满城皆知;一个要主子下水去救,一个要主子挡暗器,他家王爷一向清风霁月,不染纤尘,不落尘埃,最近一定是流年不吉,岁星当头才遇见这两个克星的,还贵人,贵人个鬼。
心中不快,可做下人的,嘴巴不能失礼,无殇拱手:“回范太子,传闻蓝冠噪鹛在皇宫,不知范太子可有蓝冠噪鹛线索?”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可我没证据,范居然唰唰扇了两下玉骨扇,笑道:“行,念尘啊,你即刻回宫,着皇城司全力追捕蓝冠噪鹛,一定要快,切记,切记。”
安素晚适时插话,抚掌一笑:“太好了,如此,阮兄有救了。”说着,摆摆手:“我便先告辞了。”
范居然又急了,这都解决了,怎的还要走呢。但花知意自由之身,非得走,你也不能强留对吧,他虽身为大梁太子,也没有权利私自将人扣下的道理啊。
一屋子人看着范太子抓耳挠腮,安素晚正要抬步离开,忽然觉得有人自后拉住她的手,她眸光微微一动,回过头去,却是躺在床榻上的人,不知何时挣扎着动了动,紧紧拉住她的手。
安素晚眯了眯眸子,俯身蹲在床榻旁,低声唤:“墨小王爷?”
床榻上的人依旧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船舱中收起嬉笑神色,同时围在床榻前,轻声唤他,可无论众人如何呼唤,阮予墨一直静静躺着,没有一丝回应。
范居然知道阮予墨已经脱离危险,不由得心中一乐,想着,这只狐狸,伤成这样还能自己留住人。
安素晚试着动动手,阮予墨拉的紧,竟丝毫动弹不得,她不敢用力,担心再将他伤口崩开,只得换只手搭上他的脉。
范居然挑了挑眉,忽然有个无比诡异的想法,传闻大邺靖王府墨小王爷,自小不近女色,如今靖王府墨小王爷身侧,除近身侍卫和暗卫,一个侍女都不曾有,难道?
他眼神暧昧,又瞧了一眼携手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低低笑了两声。
郑景行忽然对着范居然挑了挑眉。
范居然忙收起脸上表情,这也是只狐狸,惹不起啊惹不起,他轻咳了一声,问道:“花兄,这尊佛如何了?”
“脉象倒是沉稳了不少,只是瞧着,还不曾有转醒的迹象。”安素晚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他握住她的手上,眸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想不通。
范居然试探着问:“那你看这。。。如今如何是好啊?”
安素晚觉得,范太子,你的算盘子打的噼里啪啦的,都快崩我脸上了,算计人算计的如此直白,您老人家真是个天才!
定了定,她无奈开口:“算了,少不得我再辛苦些,等墨小王爷转醒再走吧。”
哈,成了。
范居然一拍手,招呼道:“念尘,快,取两坛子桃花酿,再送几个好菜给花公子。”
安素晚这才满意的笑了。
范居然一手拉着郑景行,一手拽住箫南风:“咱们莫要打扰花兄和这尊佛休息,隔壁备好酒菜,许久不见,今夜不醉不归。”
说着,顺手将候在一旁的无殇也拽走了。
笑话,万一那阮予墨松了手,安素晚再要走,谁能拦住她,快走快走,不能给她一丝离开的借口和机会。
安素晚唇角抽了抽,看着逃一般离开的范居然,无语了。
偌大的船舱中,只剩安素晚和阮予墨两人,她的目光落在男子如诗如画的容颜上,白玉连环,与雪等色,自有一种不染纤尘的清贵雅致。
视线一寸寸滑过男子容颜,长长的鸦婕在脸上落下一小片暗影,鼻梁高挺,唇瓣。。。
安素晚眼神轻轻漾了漾,忽然觉得面颊火辣辣的烫起来。
她一双眸子定在他的唇瓣上,他的唇很薄,是那种据说很凉薄的长相,唇色红润,虽病着,也不曾落了半分颜色。
尚未清醒的人依旧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安素晚微微抬手左右转了转,他拉的紧,不曾松开。
安素晚勾唇,低低笑了一声,语声潺潺,泉水激石般低低淌过:“墨小王爷抓的这样紧,不想我走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握住她的那只手,好像微微颤了颤。
安素晚鸦婕轻颤,更深的勾了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