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来了,他来了,她也来了?
“哈哈,这是我妹妹,边沁,你们刚见过了吧?”边锋挠挠头,脸色微窘。
旁边坐着那个铁拳捶墙的猫耳妹子,她没表情时一脸高冷。
笑起来却鼻子皱皱,双眼弯弯,可爱极了。
边沁给大家倒酸梅汁,笑道:“不好意思突然加入你们,我哥请客!都别抢哈。”
“我请,你们多吃点,这家味道不错。”边锋接话道,手里不闲地分发摆置碗筷。
越洱拿过纸巾盒拆开,一个个递过道:“人多吃火锅才热闹,怎么好意思让你请。”
劳山风本来嘁嘁喳喳正和鸟人讲话,一听这,立马蹦起来:“哎哎,都别抢哈,说了我请就我请。我钱已经提前付了。”
鸟人一愣,
“你们这么抢?下次还和你们吃!那我一会儿请你们吃冰?附近有家……”
还没说完,边锋和边沁已经双手交叠放肚子上,同时坐着鞠躬道:“谢谢山风老师——”
劳山风和越洱眼色极快,立马加入鞠躬,冲着鸟人道:“谢谢鸟人老师——”
……
鸳鸯锅卟嘟嘟煮开,热气袅袅。
几人轮番下着牛肉片、鸭肠、毛肚、贡菜、山药。
香辣牛油汤底对着越洱和鸟人这边,菌菇老鸡汤底对着边锋边沁两兄妹。劳山风跨开腿,舒舒展展独坐一面,他说自己两不忌,都想吃。
几人嫌名字长喊起来费劲,从鸟人先生,鸟人老师,换到鸟老师,阿鸟,小鸟——鸟人拒绝了最后这个。
“阿鸟,我们聊面试你不介意吧?”边沁七上八下涮毛肚。
鸟人早就化去一身羽毛。现在脱下暗色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开吃。
“聊呀,面试过程录像交上去了,接下来不涉及我。”
越洱憋了半天终于松口气,
“太好了,早就想问,边沁你怎么上去的?”
“啊,我是这么——”边沁放下筷子,握起左边拳头,那小拳头一转眼硬化成银色金属,下一秒又融化般化成火红的铁水。
“我先融化,贴住两堵墙交接处的拐角,再硬化,就跟焊接冷却一样。把我自己焊在墙上。”
她又伸出右手,融化的金属冒着红光,往天花板一甩,甩出一条金属钩子,瞬间冷却凝固成型。
“再右手甩勾,焊住下一个支点,几下就上去啦。”
劳山风看得眼冒精光:“好厉害!下回你左手凝固一个铁锅,右手融着加热,就地吃火锅,多方便!”
边锋似是想象到了搞笑画面,握拳挡着嘴笑。
边沁白他一眼,又道:“好哇,食材你带,起步五斤和牛。”
劳山风嘎嘎大笑一阵,问:“话说,你们俩兄妹怎么不组队?”
这时边锋正用漏勺捞牛肉丸,咋呼着好热,水蒸气熏红他面颊。
边道“熟了熟了”,边放进越洱蘸水碗里,“辣锅是不是还没下牛肉丸,先吃点这边的。”
又捞几个放妹妹碗里,回答劳山风:“早上不小心把她粉底液打翻了,人家刚消气。”
边沁皱皱鼻子,笑道:“有新的用咯!干嘛不消气。”
鸟人本来闲散散支着手边吃边听,静静看他们,这下忽然拈走一个越洱面前的牛肉丸子。
“看来阿锋很会照顾人哦。”
下一秒,抢来的牛肉丸进口,烫得他仰头吸气呼气。
边锋无语斜眼睨他,给他推过一杯新续上的冰镇酸梅汁,道:
“看来阿鸟不太会照顾自己,求你吹吹再吃,大哥!”
鸟人烫得挤眼泪,啪啪拍打越洱手臂求救。
越洱不语,只一味给鸟人加冰块,暗自避开鸟人拍手臂攻击,守护我方拜拜肉。
全程伴随劳山风老师拍膝大笑声。
越洱:“……”
失策了,还有高手,这个笑点更低。
“滴嘟”,边沁抬起手机一看,笑得手舞足蹈:“我过啦!”
边锋也收到通知,点点头:“还挺快。”
掏出手机,越洱没翻到短信,一下子有些积食感。盼了一个月,还是功亏一篑,明天再怎么也得去新投几家面试了,否则下下个月水电费都成问题,法力解决不了温饱。
劳山风按关手机屏,往桌上随意一放,抱臂说:“害,白干了。早知道下雨天直接在家睡觉。”
几人默默转头看越洱。
越洱摇摇头说:“我也没收到,没事儿,今天就当出来蹭了顿火锅嘛。”
她尽力笑一下。
边锋似乎比她更没想到,一愣:“不会吧。”
他拖了椅子挪过来,凑到越洱跟前看,真没有。又缓缓靠上椅背,细细瞧越洱表情。
鸟人拍拍她肩膀,道:“再等等看。”
眼见吃得差不多,劳山风让几人稍坐,自己去卫生间。
他出了木雕屏风走朝反方向,边锋眼尖,一跃而起冲去拦截。
劳山风刚说提前付了钱是缓兵之计,趁现在才来得及结账,不料被边锋逮住,俩人在收银柜台好一番撕扯抢单,天旋地转,“我来我来”,逗得收银员捂嘴乐——
最后,鸟人老师付了钱。
鸟人:“……”
该不会是在演我?
*
凌晨,边家兄妹坐在家中阳台上小酌。
夜风微凉,从这里望下去,城市灯光粼粼,好像浸泡在深海里的万千花灯。
偶有鸟人掠过上空巡逻,他们飞身如燕,却也个个面目不清。
边沁拢了拢肩上披的小毯,忽然说:“好可惜,越姐他们都没过。”
边锋出神望着漆黑天际飞远的鸟人巡逻者:
“是呀,好可惜……”
“爸妈走后,”他抿下杯底那一小口白葡萄酒,“我们好久没这么轻松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