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诉野:“你这是在?”
徐向南摆摆手往前走:“什么都没干。”
林诉野奇怪看他一眼,没多想上前检查自己的车保养的怎么样了,看着已经差不多了,估摸明天就能提走。
“……那个。”红发青年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这是你的车吗?”
“嗯。”
羡慕的目光有如实质,林诉野看的想笑,心说还真是半点藏不住事。不过他会喜欢机车林诉野不意外,张扬的发色,新颖的穿搭还有身上的穿孔无一不昭示这小孩别具一格性子。
“很喜欢?”他问。
徐向南点点头,说:“嗯,家里人一直不让,觉得危险。”
林诉野一愣,有了微妙的共鸣。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想去尝试穿孔,父母不让。不过也正常,作为继承人,身上左一个洞又一个洞算什么个事?
出去和别的老总谈合作,一张嘴,嘴里的舌钉亮闪闪也太不像话了。
林诉野想到那个场景有些忍俊不禁,现在他对穿孔这件事已经没什么渴望了,顶多算少年时一个遗憾。
他忽地不想让徐向南也抱着一个遗憾了。
林诉野随手脱下风衣扔进车里,径直走到机车前,长腿一跨上了车。单手抱着头盔对呆呆站在原地的红发青年一扬下巴,说:“我带你溜一圈,好不好?”
夜间的风吹起徐向南额前的发,心跳失衡的刹那一脚踏空的失重感遍布全身,却又被轻柔拖住稳稳落地,只留下失序的心跳声。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涩:“可以吗?”
林诉野笑道:“当然。”
他坐上后座的时候还在恍惚,大脑是朦胧的状态,僵硬的像寒冬的冰雕。
“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抱着我。”
林诉野今天的内搭是黑色高领,外面套了件浅色衬衫,都被整整齐齐收紧腰带里。
徐向南垂眸看向他的腰,熟悉的热气上涌。口罩下的嘴唇被咬的出血,小心翼翼探出胳膊环住精瘦的腰肢。
“我好了。”他声似蚊呐。
林诉野一拧油门,把车速控制在合适的范围,不会太危险又能让人感受到肾上腺素的飙升。
一直以来,徐向南对机车的憧憬,是发动机的轰鸣和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机车还有灼人的体温和——
混在汽油味道里独一份的雪松香气。
他下车的时候气没喘匀,踏在地面飘渺无力。
徐向南颤着声音道:“谢谢你。”
“你是第一个夸我舌钉好看的人,也是第一个带我骑车的人。”
“谢谢你,哥哥。”
从小到大只有林诉野喊别人哥哥的份,还没有人喊过他哥哥。他一时觉得新奇,嘴角勾起浅笑的弧度:“不用谢。”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诉野。”
“小野哥哥。”他喊。
还挺自来熟。
林诉野认下这个称呼,对他摆摆手:“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向南站在原地没用动,突然转身对着林诉野的背影说了句莫名的话:“小野哥哥。”
林诉野回头。
他说:“我没有自甘堕落。”
“什么?”
徐向南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自甘堕落,没有想轻易放弃我坚守了多年的舞台为了博流量而去演戏。”
此话一出,徐向南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莫名其妙了,还有点蠢。他只是刚刚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去和这个人解释。
他很害怕沈会词告诉林诉野,说他为了博流量轻易放弃热爱,也放弃陪他度过无数舞台的粉丝而轻易转型,这种软弱到堕落的行为。
沈会词指责他的时候他没有想去解释,但他一点也不想被林诉野误会。
徐向南干巴巴地说:“你不要听沈会词的话。”
林诉野神情微怔,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个。记得在原著线最后的结局,徐向南确实是拍了一辈子戏,后期他还会经常和沈会词为了能同主角受拍戏抢资源。
所以其实他是不喜欢拍戏的吗?
林诉野心里泛起一丝酸楚,被原著裹挟的从来不止他一个人。
他弯了弯眼,神色柔和到像掬了捧月光,说:“好。”
“期待你能站上更高的舞台。”
徐向南红了眼眶,低头泪水夺眶而出。
*
“宿主啊。”996停止在林诉野的肩头,它砸吧砸吧嘴回过味来,“你刚刚好像电视剧的白月光哦。”
“……你又想到什么了?”林诉野无奈,从红灯的倒计时读秒分了个目光给不知道脑补什么大戏的小系统,“什么白月光,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就是啊。”996振振有词,“你在饭店夸夸他的舌钉,在车行带他骑车,刚刚又说了那种话……天呐。”
“要是我是攻四,一辈子忘不了。”
“简直白月光级别啊。”金光团子嚎着。
“你也知道他是攻四?”林诉野懒懒道。
996“呃”了声,不服气道:“沈会词还是攻二呢。”
这次轮到林诉野不讲话了。
996转了转自己肥嘟嘟的身子,突然想起它前段时间闲来无事浏览的网络热词。
它一双电子眼眨呀眨,茅塞顿开,原来它的宿主是传说中的把弟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