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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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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他们生活的世界?

后来的杜宁扬很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对不起啊……耽误你们了,从昨晚到现在。祝姚他们明天下午到,我应该上午能先去旅店等他们。”

杜宁扬不好意思地垂垂眼,吴忧连忙说:“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你们来的这几天我们正好换换空气,带你们转转,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店外传来的巨大的“轰”“轰”的声音,吸引了杜宁扬的目光。半小时前还太阳高照,她还抱怨“刚洗完澡,现在又出一身汗”,这会儿天就全然黑了下来。

空气里泛着铅灰色,一晃神看到了几年前画室的铅笔印子,在画布上唰唰。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斜斜地打了下来,愈演愈烈,坑洼的路边顿时积起小水洼,路过的行人有的拿着伞作挣扎,但仍被雨浇得一身湿。

“没事儿,阵雨,很快就过去了,”吴忧是地道的深城姑娘,对这样的现象习以为常,“深城这鬼地方就这样,我们再在店里坐会儿。”

“祝贺出门带伞了吗?”她这样问,话说出口觉得有些不妥,这或许不该她来问。

“他坐地铁,淋不着,放心吧,”吴忧没有放在心上。

这阵雨却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肠粉店里的风扇吱呀无力地转着,闷热的风对抗着涌入的潮气和湿意,蚊虫低空飞行,攻击女生们的白皙的小腿和脚踝。

杜宁扬半弯下腰挠腿,腿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浑身又陷入那种黏腻,烦闷的状态了。

吴忧似乎也等得不耐烦,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心里忽然萌生一股子冲动,“要不我们跑回去吧,反正都要重新冲凉。”

杜宁扬看着脚上新买的帆布鞋,有点不忍心,但在这等着,无尽地等待一场不知道何时会停的雨,是一种折磨。

她起身,“好啊,跑回去吧。”

吴忧说:“那你跟着我,别跑丢了。”

“我跑步很快的,”杜宁扬说:“我也差不多记得路。”

随后两个人在雨里奔跑,想躲过水坑,却发现于事无补,干脆就把水踩得高高的溅的到处都是,到处都是雨,而她们也能制造雨,边跑边觉得好笑,畅快而爽利。

杜宁扬的帆布鞋完全泡了水,吴忧停在进城中村小路门口的杂货铺门口,指着挂在门口的一排人字拖,“你要不要买?”

杜宁扬眼尖,目光落在一双豹纹底,玫红色人字的鞋上,抬抬下巴,对老板娘说:“要这双。”

“小靓女眼光好好的嘛,”老板娘向下看了眼她的鞋码,笑眯眯地帮她解下来,“穿中码应该够了哦?”

吴忧替她回答,“嗯,中码可以。有这个颜色的指甲油吗?”

“玫红的?”“对。”“有,等一下啊,我给你拿。”

等老板娘拿指甲油的功夫,雨过天晴了。她们像两只淋得透湿的落汤鸡,周身沉沉,慢悠悠走回去。

吴忧告诉她,穿人字拖要涂亮晶晶指甲油才好看,等她洗完澡,把脚丫子擦干就能涂。

杜宁扬好像想通了那矛盾感从何而来,她本应讨厌吴忧,但她实际上却很喜欢吴忧,她本应诅咒这段移情,但却不由得想祝福这对灵魂契合的伴侣。

就像这场午后骤雨,本应该很快就停,却比料想中绵延了许久;当她们都以为这场雨不会停的时候,它却戛然而止。

总是不随她愿。

杜宁扬绕过祝贺,进了店,闻序紧跟进去,关上门,毫不犹豫地落锁。

祝贺在门外呆呆地站着,好一阵才回过神,走到街上,见楼上的窗户开着,他大声问,“老婆,你是真的不要我了么?”

杜宁扬答非所问,“喜欢雏菊和玫瑰的不是我。”

祝贺仍在楼下站着,她倚在窗框上,点了一支烟,吸完,把烟头捻灭,顺手扔出窗外,随后关上窗,隔绝残败花篮的腐朽香气。

“你从来不对他说肯定的答案,”闻序站在离杜宁扬两三米处,这样对她说:“你给他留退路。”

杜宁扬一怔,清淡地看了他一眼,往他跟前走,“你想多了,起开,好累,我要先洗澡。”

闻序正正身子,挡住了她。

“是么?他问你‘是不是不要他了’,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但你却说‘喜欢雏菊和玫瑰的不是我’,你在给他机会让他去搞清楚——你,杜宁扬,祝贺的前妻,到底喜欢什么花,我说的有错吗?”

“我不想跟你吵,我很累,”她抬起头同他对视,眼里确实泛起了疲惫的红血丝,随后抬脚想从他和栏杆边上的空隙挤过去。

“你不要逃避这些话题,”闻序单手揽住杜宁扬,“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你的心?你干脆一刀给我个痛快。”

“我们什么关系?我何须给你个痛快,”她指着楼梯,“你随时可以走,我不会留你,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

他的表情忽然痛苦不堪,流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像一块琥珀颜色的薄玻璃,温和却易碎。

“求你,给我个痛快,告诉我你为什么执意爱他,告诉你为什么不可以敞开心扉试着喜欢我,我不比他差,我甚至比他喜欢你喜欢得要早。”

“我说了我没有再爱他——”

她说过么?她不记得了,但她一直在努力,剥离过去,像一条蛇褪掉那层浅白色的柔软的表皮,然后变得无坚不摧。

而真正的杜宁扬确是很脆弱的。

她很快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却又向他敞开胸怀,“闻序,我知道你的心意,三年婚姻不是假的,但我目前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我不是和你置气,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累了,或者感到不公平,你有随时离开的权利,我不会怪你,我会感怀感恩你,真的。”

闻序没作声,大概在思考,她欠欠身子,示意他把狭窄的走廊让出一条道给她,好让她过去洗个澡冷静冷静。

他却忽然张开怀抱,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他说:“我们都需要时间。”

谁让命运开玩笑,让他们重逢于彼此伤痕累累之时。她的眼泪将他的胸口濡湿,带着温热的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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