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就是有这种优势,住在家里,就算啃老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要不想啃老,也不用负担房租和水电,有选择清闲工作的优势。
思及此,杜宁扬感到压力山大,拉开冰柜,端了罐冰镇啤酒出来,一口接一口地喝。
忽然,祝姚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哎,我跟你们说个事儿,千万保密啊。”
“说。”“速。”
“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飞行员,”祝姚压低了声音,“我上周去和他见了一面,吃了个饭,感觉还不错。”
“这算相亲吗?”
“当然。”
徐照霖呲哒她,“你真行,憋到现在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藏块宝。”
“那我不是怕你们笑我吗,年纪轻轻就去相亲,”祝姚瞪徐照霖一眼,“我哪知道他那照片是不是本人?不得先去考证一下么。”
杜宁扬又问:“那你是不是很快要结婚了?”
“可能吧,我哥结婚也早呢,现在孩子都能下地爬了,巨可爱,”祝姚啃了口脆脆的烤吐司,“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不想上班。”
“帅不,看看照片,”徐照霖自问自答:“应该还不错,要不然不至于让你刚踏出学校的泥潭,就迈入婚姻的坟墓。”
“什么婚姻的坟墓,八字还没一撇好不啦?”
祝姚边否认,边神情警觉,掏出手机翻了张飞行员的自拍给俩人看。
这飞行员和电视剧里的不一样,不是想象中的一米八长腿墨镜大帅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来就是气质还不错,学习挺好的普通人。
但挺正派,挺正经。
徐照霖对祝姚这扭捏的样子了然,直言:“放心,我和你不是一个赛道的。”他谈的两任都有魏也的影子,痞帅的艺术家。
“还不错啊,”杜宁扬的评价还算中肯,“比我们学校那些男生不强多了,至少有阳刚之气。飞行员应该赚挺多吧,肯定吃喝不愁了。”
“是很不错,我妈也很满意,”这语气,好像真的快要谈婚论嫁了。
祝姚说:“等杜宁扬下次回来,如果我真确定和他在一起了,咱们就一块儿吃饭,把祝贺也叫着,吃个家庭大餐。”
徐照霖死皮赖脸地说:“那我怎么参加啊,你还有表哥表弟可以介绍给我吗?”
祝姚嘴角抽抽,“好啊,我帮你留意一下。”
“我觉得现在特别好,”杜宁扬举举杯,“反正迈入新的篇章了,祝我们……”
“祝我们什么?”话都不说完。
“祝我们……额,”她一时间嘴瓢了,脑子里奋力想着最符合他们的词汇,“祝我们随心所欲但快乐。”
“对!祝我们随心所欲但快乐!”
“不错,我喜欢这个表达。”“我也是!”
喝完这一罐,轻飘飘,一点感觉也没有,祝姚又去开了瓶白的,倒在塑料杯里,倒满,仰头,一饮而尽。
酒壮怂人胆,她说:“杜宁扬,你不要觉得祝贺是我的哥哥就要对他负责到底,你看他不爽就踹他,没关系,我不会生气,我给你撑腰,在深城不要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再不济可以吃低保,知道吗?”
把自己哥哥踹了……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再不济可以吃低保……这是一朋友给人壮志践行前该说的话么?
杜宁扬哭笑不得,但眼睛却又酸,只能“嗯……嗯……”地应。
“要不我们明天去送你?”徐照霖还算清醒,打断两个人的惜别,“反正明天没什么事干。”
“不用,”杜宁扬和祝姚碰杯,眼泪珠子啪哒哒地掉到杯子里。其实没多的事,就是借酒装疯想抒发多余而无用的情感。
“为什么?”
“七点的车,五点就要出门,你起不来。”
“那也是,那不送了。”
“假朋友。”
“切。”
她的睡眠一向好,往常没课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虽说最上进的那两年会选早八,但闹钟不响个五六趟是绝对醒不来。
但第二天,听到第一声闹铃响的时候,她竟立刻坐了起来,还和正打算推门而入的方芳说了声“嗨”。
她就这么十分突然地长大了,佯装成大人样子,汇入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