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立刻去找了找。
过了一会,朱颜回来,脸色不太好看:“没了,我明明藏起来了,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
陆行止没说什么,只是接着给余温打电话,但始终没人接。
一天时光飞速流逝,所有人都没能联系上余温。
直到下午五点,许栩从一段监控中发现余安驾驶着车辆驶入了壶铃山区。
壶铃山九十九弯,一段赛车手公认最险峻的临崖山路上,一辆悍马H2自丛林中猛然出现。
在这辆车上方十几米的高度的一处平台,几个穿着机车服的男男女女或坐或倚着各自的摩托,说说笑笑。
最前方那个正在整理头盔的年轻男生,正是和余温演着姐弟的欧阳。
欧阳正在打电话。
“比较危险的车道?”欧阳漫不经心道:“九十九弯啊,壶铃山区最险的就是这个,我现在就在这。”
“车?什么车?一般的车开不到这上面……”
话未说完,身后的同伴们就开始了此起彼伏的惊叹。
“卧槽!快看!”
“我X!真XX牛X我擦!”
“牛X……”
欧阳回眸,顺着同伴们的目光,看到了那辆小半个车身都在悬崖外,外侧的两个车轮几乎是轧着悬崖边在走,速度飙到160还在继续加速的悍马H2。
欧阳近乎失声:“我……去……”
“问你呢臭小子!看见了没有!”欧阳第一次听到陆行止有些暴躁的声音。
“看见了哥,”欧阳喃喃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好像是……余老师的车?”
“等会,她走错路了吧,那个方向,”同行的人犹疑道:“是瀑布坡啊。”
欧阳脸色瞬间变了。
他来不及向陆行止解释,直接挂断电话,戴上头盔,启动身下的川崎H2R,朝悍马的方向极速追去。
“哎?欧阳!”
“欧阳!”
“你去哪啊兄弟!?”
驶过九十九弯最狭窄的路段,余安冷漠无机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副座响个不停的手机上。
此时的来电人显示的是程絮。
余安拿起手机,接通。
“余安,”程絮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我说了,不要做危险的事。”
“我可没答应过。”
程絮捏紧了手机:“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余安轻描淡写地安慰:“她死不了。”
程絮一字一句:“停,下。”
余安的答复是拿远手机,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停下。”
黑屏的手机被扔回了副座。
急促的车笛声却又在后方响起。
余安看了眼后视镜,看到了紧跟在她身后不远冲她示警的欧阳。
“新面孔啊,”余安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在乎你命的人,还真不少。”
她说着,将车的速度提到了190。
越野与摩托的距离再次拉开。
十五分钟后,余温重新掌控了身体。
还未完全体会当下陌生的感觉,注意力便被前方的景象全然吸引。
以她的视角看去,天空触手可及,云雾晚霞缭绕着的一座座山头近在咫尺,唯一能看到的地面是几乎与车窗底部重合的岩石边界,橘色的日光尽数洒在眼底,身处高处的眩晕感与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
悬崖?
余温有一刹那忘记了如何呼吸。
几秒后,余温平静下来,当机立断地挂上手刹。
“咚咚咚!”
车窗被用力敲响。
余温移眸看去,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欧阳。
“余老师!下车!”
余温摸上车锁。
但就在这时,她视线骤然变得松散,意识再次不可遏止地坠入黑暗。
下一刻,余安睁开双眼。
“余温,”余安完全无视欧阳,将目光移回正前,摸上了身侧的游艇挡,在巨大的引擎声与欧阳的吼声中,她的声音轻如绒羽:“好久不见。”
音落,余安松开脚刹。
欧阳快步从车旁移开。
车轮滚动。
落日余晖中,她就那样驶下了八十度的死亡大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