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大小姐,周肃之从小的娃娃亲。”李昭澜笑道。
邓夷宁闻言有些诧异,她原以为周公子并未婚配。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朔府施家大小姐施茹双,敢问姑娘姓名?”
“吏部右侍邓毅德之女,邓夷宁。”
施茹双卸了力,周肃之顿时挣脱开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施茹双,你是真下死手啊!”
施茹双的眼睛在几人之间打转,最后一把将周肃之拽到了里面,小声问道:“这姑娘就是嫁给宫里的那位?不是说被休了,谁家公子胆量这么大,又给娶走了?”
周肃之吓得面容失色,赶紧捂住她的嘴,急忙解释:“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被休了?坐着的就是宫里那位!”
施茹双也被这番言辞吓到了,手死扣住床框,险些没站稳。她喘了两口气,缓了缓情绪,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差点没绷住哭了出来。
“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施茹双一巴掌拍在周肃之手臂上,气急败坏地说,“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故意的吧!”
“大小姐,你给我机会说了吗?一进来就拽着我不放,还怪在我头上了?”周肃之伸手拍了回去,力道不重,但施茹双还是惊叫出声。
“小气鬼!”施茹双气哼哼地骂了他一句,随即整理好面容,回到桌前,带了点郑重其事的味道,“小女见过三皇子殿下,王妃。方才小女无意冒犯二位,还望殿下与王妃恕罪。”
邓夷宁挥挥手:“无碍,不过方才听殿下说,施姑娘是周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周肃之这才从背后走出来,一听见邓夷宁“口出狂言”,立马急了:“王妃可别听李昭澜胡说,我与施姑娘只是旧交,何来姻亲一说?”
“周肃之你个没良心的,竟敢否认?你偷看本姑娘洗澡,还不想对本姑娘负责,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施茹双气得直跺脚。
“谁偷看你洗澡了,别在这血口喷人!”周肃之瞪圆了眼,“我还说你擅闯本公子浴堂,偷看本公子洗澡呢!”
“就你屁股上那俩大痣,谁稀罕看呢?”施茹双毫不示弱,冷笑一声,“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姿色让本姑娘惦记!”
邓夷宁听得目瞪口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放下茶杯,忍着笑意咳了两声:“既是旧识,那姑娘便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周肃之连连摆手,耳根子都红了:“我可不跟这个疯女人一起吃饭,看着就没胃口!”
“那你走啊,王妃赏脸吃饭你还拒绝,小心王妃一声令下把你抓去大牢里关上三年五载的!”施茹双坐在邓夷宁身旁,一副亲近的模样好似两人相识已久,“对了,王妃与殿下可是来查舞弊一事?”
“都传到万朔府去了?”邓夷宁略显惊讶。
“不是,小女本就在遂农,只是前些日子回了万朔一次,得知这家伙在这便赶了回来。”施茹双嘬了口茶,继续道,“听说前两日琼醉阁也起了大火,说是琼醉阁的姑娘也牵扯舞弊一事,是真是假?”
周肃之嘁了一声:“你懂什么,这等机密是你都能知道的吗,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见两人又要斗嘴,邓夷宁连忙打断施茹双,随口引开话题:“施姑娘,你可知这琼醉阁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施茹双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特别的事?王妃指的是哪方面?”
“什么都行,你说。”
施茹双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王妃若是说这大火之事,还真不知道。不过琼醉阁本就是青楼之地,有些流言蜚语倒也正常。倒是百姓都在传是四年前在玉春堂死去的姑娘回来复仇,但这些也只是谣传,鬼神之言不可信的。”
邓夷宁看向李昭澜,后者神色不动,自顾自地吃着饭。
“遂农有什么特别一点的传言吗?”
施茹双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回答:“这——我还真不清楚,王妃见谅,小女是十二后才到这遂农来的,不知什么传言。”
“十二后?”邓夷宁嘴里念念有词,“那施姑娘可知玉春堂有何传言?”
“王妃说笑了,我一小女子怎么知晓此地流言。倘若小女当真知晓一二,王妃去街上随口问一嘴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定也会知晓的。”施茹双解释道。
邓夷宁浅浅叹了口气,原本也没打算能问出什么有用的话,刚想跟李昭澜说两句,就听见施茹双继续说道。
“不过说来奇怪,那段时间遂农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人,那玉春堂里也有不少的姑娘突然就没了,知县还特地去青禁台请了僧人来做法,说是特别灵。百姓都以为是谣传,谁知还真有效。自那时起,遂农就少了许多死状奇怪的人。”
李昭澜的动作一顿,反问:“为何会死人?”
“殿下,这小女还真的不知,只说是那些人都死的蹊跷,都是瞪着充血的眼珠,嘴巴张得老大了,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施茹双眨了眨眼,忽然起身望向门口的丫鬟,“红霜,备马车,去沈小姐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