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那都是让那老东西嘬大的。”其中一个说:“看那个四太太,模样最骚.情。穿得跟锦毛鼠似的,那就是锦毛鼠成的精,张嘴全是带血丝的獠牙,专吸男人元魄!我同乡一个打铁的就是被她吸死的,死的时候,浑身青斑,子孙袋都干巴了,皱得像毛纸。”
那群人脸上露出害怕但又向往的复杂神情。周铁生埋头喝水,一瓢接着一瓢,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渴死了。
“倒是那个三太太,”另一头又起,“死人脸一张,一看就不懂得伺候人。跟那个六太太一样,这种女人,多□□几次,□□开化了就放得开了。”
周铁生闻罢汗毛一竖,“哐”一声扔下水瓢,扭头跟那伙子男人厮打在一起。
一片老少爷们的喊打喊杀声里,大太太如芸坐在远处一张改良过的太师椅上,轻摇团扇,露出满脸厌嫌。
“看看这伙子刁民.......刁民!”
管家爷躬着背,微笑着说:“看来还是吃太饱了。回头我就让炊房给下人房的白米饭里掺一半沙子,让他们慢慢挑去。”
众太太面色凝重,连平日里最爱欢娱打闹的温灵,经过这些天的事,也变得郁郁寡言,面目消沉。
“你还好吧?”三太太雪樵伸手碰了碰一边的温灵,看向沈素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让下人送你先回去。”
温灵出门前虽做了装扮,抹了粉、描了眉,可还是掩不住眼底的惊惧憔悴。她对着关心自己的三房人笑了笑,气若游丝道:“没事,就是太阳底下有些热,可能是中暑了。”
二房凤霞赶紧让人捧了冰来,用扇子摇着,凉风习习,顿时众人身上凉爽不少。
“禀太太,就是这几个牛虻子闲得没事干,在田头打浑架。”
管家爷提着那些好事的佃农和家佣,将他们挨个用麻绳捆了,一字跪倒在众太太眼巴跟前。
沈素秋稍加一瞥,不出所料看到队列之中的周铁生,看着男人呼哧狂喘的糙脸,好像还怄着气,她这心中更加厌烦。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疯魔了,当着太太们的面都敢拳脚相向,今天打同乡,明天打主人,别以为老爷不在家,把你们一个个都惯得皮松肉痒的,眼里都没了王法!”
管家爷就是大太太如芸的眼舌,管家爷看见什么,说了什么,就是太太看见了什么,说了些什么。傅如芸自视甚高,不爱掺和到这些狗屁倒灶的贱民堆里。
“你们谁先动的手?!”
人群中可想而知地被推出一个周铁生。
“这........”
管家爷面露艰难。
这是老爷从前跟前的红人儿,当初为了赛马的事,他还因为周铁生挨了老爷一巴掌。他心里忌惮着,总觉得周铁生虽为家仆,却有几分薄面,不似寻常家丁可以随意打骂。
“打。”
大太太如芸没有理会管家爷的迟疑,她正了正袖口,从下人手里接过一根戒尺,握在手里摩挲着。
“有什么不能打的?一样的贱皮烂肉,骨子里改不掉的卑劣。”
如芸目光一转,面无表情地将戒尺伸向沈素秋。
“六房,你来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