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安定下来总会见着的。”许嗔也拍拍他的手,“见故之时莫怕久,世间相逢只一时。”
还未多说几句话夕阳落日之时外头便有水声作响,二人惴惴不安的赶往乾清阁,刚走一半谢修停下脚步。
“我去寻七殿下,你先走。”话落便转身快步离开。
“殿下是皇子不会——”
许嗔想拉住他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乔筝赶忙拉走。
“你怎么还在这,我告诉你如今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就是乾清阁了,你站屋外是想等刀剑刺穿你的胸膛吗?!”乔筝来时只瞧见了拉许嗔便拽着他疾步走向乾清阁。
宫女太监到处尖声叫喊四处多难,许嗔在一片混乱中被拉进了乾清阁。
阁内不见元贞只见主持大局的临安公主元婳,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元桑。
“殿下可有瞧见谢大人?”
外头的厮杀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可元桑听见了。
“夫子怎么了?!我要去寻他!”元桑还未触及门便被元婳扯了一把领子提了回来怒斥,“胡闹!”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染红的门,元桑看着近在咫尺的血心中大骇昏了过去。
元婳气得不想说话把元桑扔给了乔筝,里头的父皇卧病在床外头的皇弟吓昏了过去。她长舒一口气,凤眸抬起眼尾带着几分红道:“暗卫首乔筝领守皇卫护驾乾清阁,楚怀军一致对外,撑到援军到来。”
……
宁予万万没想到这群满达人动作如此快,日头才落下去便急不可耐的袭截御船,回身砍死一个满达人身后就一人跳起执刀劈下。
“大人!”林槐甩鞭缠住那人的刀用力一拽,那满贼被拽得失了分寸,宁予回身刺入他的心脉,林槐的鞭子也被刀锋砍断。
血溅在宁予的脸上,满目猩红。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一箭向他射了过来,林槐跳下木夹板挡在了他的身前。
“小十七——”
少年闷哼一声血从口中喷出,那只箭贯穿了他的胸口朝下的位置连带着宁予也被这只箭的力道向后倒去撞在了船栏边上。
腹传来钝痛,宁予想捂住林槐不断渗血的伤口。
林槐喉间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他一边呕着血一边笑着安慰宁予,带着点少年郎的傻气,换作平时宁予会觉得他不敢沉稳可如今他只觉得难看。
“军……师……大人……我的,鞭、鞭子断了。那是……你同将军给我做、做的。”林槐龇着牙笑了起来,“大人和将军可真好,记得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将、将军说等我,及冠了……就、就、就让我上战场,杀满贼……怎么办啊……我还没有上过呢……我听杨大哥说,战场上很凶的……我想、我想……我想——”
又是一只剑越过速赶过来的楚怀军射向了林槐的喉。
宁予呼吸急促一手环过林槐的腰想要把他带起来可这一刻他怎么都使不上劲,有不少楚怀军持剑挡在他们面前。
林槐眼还未合上,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下巴到脖子全是血。
“十七……”素来持重的军师大人眸中泪光一闪而过,最后聚成一滴泪划过脸颊混着血滴到了林槐的鞭子上,“大人和将军再送你一个鞭子好不好……沈澈手很巧的,他会给你做更好的鞭子。”
没有给宁予太多难过的时间他抱起林槐交给杨桦便拿起鞭子杀向拿着弓弩的满贼。
十五个。
十五个拿着弩弓的全被宁予用鞭子勒紧而后一剑封喉。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胸口起伏着腹部还有方才贯穿林槐那只箭刺到的伤。
船上死尸一片,厮杀过后宁予并没有感到劫后余生,其余楚怀军清点尸体的清点,还有的和围在抱着林槐哭的杨桦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小十七”,以往最滔滔不绝的林槐再也没有了回声。
宁予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走去,喉间千斤重担堵塞一般说不出话来。
脚踝一紧,一条带着钩子的绳索从后边的尸堆里飞出来缠绕着宁予。
“一起去死吧!”
那满贼撑着一口气死死用绳索拽过宁予猛的往身后的嘉岷江倒去,两人落入江中水花四溅,与此同时援军赶到。
水灌进口鼻那满贼死死从后边框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下沉去,宁予弥留之际抽出靴侧的匕首向后刺去,血蔓延开来脖子上的力道也送了下去,宁予还是在往下沉后脑似乎重重磕到了江底的石头。
原来已经沉入江底了吗?已经沉了那么深了……
这是宁予意识消散前的想法,双眼闭上前他看到不断有人跳入水中往底下游过来寻他。
宁予想抬手告诉他们他在这,可手就像千斤重一样抬不起来,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