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彻没进去,站在门边拿目光朝里逡巡了一圈,瞥见桌上散开的纸包,上面零星散着几粒白片,再看酒瓶成灾,便知道一定又嗑了不少。
他嘲蔑地轻哼:“小爷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一个个吓成这副屌样,老爷子不在,该怎么嗨,就怎么嗨,不过,”他邪笑,“别弄出人命喽。”
“是是,彻爷您慢走。”原来只是例行查岗,包间里的飞仔个个如释重负,恭送肖彻。
肖彻金口懒开,也只丢下这一句话,就扯着遂晚走了。
手心里纤细的腕子泛着冰凉,唯有细弱的脉搏紧促跳动,这让肖彻兴奋,他把皓腕攥得愈紧,感受那点皮肉之下生理性的紧张。
——刚才包间门大敞,她毫不避讳直视那些□□,怎不见她露怯?
肖彻故意捏了捏她的腕心,遂晚一惊,他说:“没想到广州排头号的大饭店还有地下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
遂晚脑中只不断闪回上次庆功宴盛堂在舞池中优雅的舞姿、和最后走上台动用权威强行结束舞会的他那商会会长父亲。后来梁双告诉她,胜元正是盛氏名下的产业,精英荟萃名流云集之所,地下也藏有如此不堪的一面吗。
肖彻来此轻车熟路,似将其间业务管控于股掌,难道盛氏和这样的社会渣滓亦有往来?
她不敢深想下去,怕玷污那位谦谦君子。
下一刻肖彻却直截了当击碎她的幻念:“上流社会再光鲜亮丽的人也有用我们的时候,越是身居要职身家显赫,越是爱惜羽毛怕弄脏自己手,其实心更黑、更嗜血。胜元酒家就是雇主托兄弟们时不时清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平时地下层供兄弟们消遣,各取所需。”
“现在知道了?”
“雇主是谁?”遂晚颤声问。
肖彻挑眉:“想知道?等你坐到我这个位子,或者——”他调笑,“让我收了你。”
遂晚扭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驭下的小弟来到这等场所早就蠢蠢欲动急不可耐,是真憋得狠了,他且做一回善解人意的太子爷,一挥手叫他们自己找乐子去。人一哄而散,直如蛆虫嗅到腐肉。
嘈杂的娱乐场,只剩下肖彻和遂晚。
“有没有兴趣,我们俩也去玩玩?”他凝住她。
遂晚侧身,“你尽兴就好,何必羞辱我。”是要走的态度。
肖彻一把攥住她,反身把人锁在墙角,一只手撑上墙壁。
他压迫感很强,遂晚偏开头,清冷目光垂落,避开烟草味浓郁的灼热呼吸。落在肖彻眼里,却似欲拒还迎。
好一朵清冷的栀子,映入他眼瞳中的火海。
“跟我装什么清高呢?”他欺近,哑声说。手指摸上她的眉梢,脸颊,颌角,最后是唇瓣,指腹轻捻,粗粝薄茧摩擦柔软。
遂晚冷冷回视他,等他调弄够了,启唇说:“你答应过我的,就算你不讲信誉,教我看不起,你我一同入契,契爷不在,在你的盘口,你动我一个试试。恐怕你根骨再硬,也经不起阑社的鬼神棍。”
她知道肖彻虽然经常抽风犯浑,大事上,头脑还是相当清楚的,不然肖先生也不会放权给他。就凭他掌控阑社的白粉经销,自己却未沾染分毫,看似放任手下马仔食嗨,实则以不容抗拒的方式将一群毒虫拴得更牢,令他们无条件听命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