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揭开你的面具?”
顾成渊的手指已然稳稳握住了面具的边缘,秦知归见状急忙辩解道:“方才卖我面具的老板特意叮嘱,这面具今晚唯有我能自行摘下!”
“呵...是吗?”
顾成渊听闻此言,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秦知归见他这般反应,只道他不信自己所言,心中愈发焦急,忙不迭地补充道:“还...还有,那老板特意交代,唯有我的有情人,才有资格取下面具,这是今夜的规矩。”
可没想到顾成渊闻言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肆意,那笑声让秦知归心底有些发怵,他毫不顾及的说道:“不过一副面具罢了,有情无情,又有何妨。” 话落,竟是一把就将秦知归的面具扯了下来 。
寒风凛冽中,二人眉目相对,再没了面具作为遮掩。
“季娘子,当真是有缘呐。” 顾成渊目光紧锁秦知归,又低头瞧了瞧手中捏着的面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季娘子已然身为人妇,却还戴着这面具,上街来寻有情人?”
秦知归一时间大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挣扎着辩解道:“我...我只是瞧这面具好看,也跟燕王殿下你一样,是头一次听闻这种说法,想来是商户为了面具好卖编的说辞。”
“是吗?”
顾成渊摩挲着那兔子面具,不知在想什么,秦知归站在他身侧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娘子,外衫买回来...了。”白墨抱着一件水粉色的披风,快步朝二人走来,却见秦知归的面具已经拿在了自家殿下的手中,只得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季娘子!”
秦知归略显局促地挠了挠头,对白墨说道:“正是我。”
白墨将手中披风递向秦知归,忍不住问道:“季娘子,为何每次见你都是这般狼狈?” 秦知归听闻,下意识抬头瞧了瞧顾成渊,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回了白墨一个尴尬的笑容,顺手将顾成渊的披风解了下来,递还给白墨道:“我身上这污水味道实在难闻,还劳烦你回去将这披风仔细清理一番。”
面具握在顾成渊手中,他丝毫没有要归还给秦知归的意思,秦知归也实在不好开口讨要,只得披了那水粉色的披风独自离开。
寻了许久,季青临这才远远的看见了裹着披风在人群中穿行的秦知归,正欲大呼,手中那攥了许久的糖人,却不慎被身边追逐的孩童撞到,“啪” 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你去哪儿了?”
季青临瞧秦知归这般狼狈,不禁问道,秦知归无奈,只好将春喜如何报复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听,独独隐去了遇见顾成渊之事,只说被一个好心人救了。
“哦?好心人。”
季青临轻轻嗅着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味,语气平静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跟我去个地方。” 话一说完,他便伸手拉住了秦知归的手腕,带着她来到一处捏糖人的铺子前道:“挑一个吧。”
秦知归此时满心都是糟心事,早没了逛街的兴致,只是随手指了一个,季青临看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欲把选好的糖人递到她手上,开口解释道:“我原本买了一个,可在找你的路上,被一群顽童撞碎了。”
秦知归闻言不觉有异,只随口道:“碎了就碎了,不过是个糖人罢。”
“不过是个糖人罢?”
季青临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未再做声,只是那手指一松,刚买的糖人“啪”的一声,落在了二人脚下的青石板上,摔了个粉碎。
“是了,不过一个糖人而已。”儒雅的男子嗤笑一声,昂了头先行离去,二人间稍有缓和的关系,好像在这一刻跟随糖人一起,又碎了一地。
回府之后,季青临依惯例歇在了书房,秦知归则于房中沐浴净身,一双桃花眼轻阖,脱力般靠在浴桶边缘,不断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重生至今已有些时日,可前世的身死之由,却依然毫无头绪,甚至换了个身份后,还是遭人伤害。
并非自己主动招惹是非,可这麻烦却总像会找上门来一般,难不成当真是自己时运不济?前世不明不白地惨遭毒手,落得个无端殒命的下场,仅仅是因为倒霉吗?思及此处,秦知归眉头轻蹙,满心都是疑惑和不甘。
“不!绝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