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冷哼一声:“不知刘公子的父亲在东京做什么官?”
“说出来我怕吓死你!”气焰如此嚣张,这是她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哦?难不成是丞相?我记得晏公子的父亲是东京的丞相,我怎么没听过还有一位刘相?”宋玉一提起晏公子,那刘姓公子的脖子忽然缩了一下。
“晏相?”原本气势汹汹的人忽然气焰消了大半。
“我不知道什么丞相,只知道晏公子,他是晏相唯一的儿子,他说去东京参加科举考试,等高中了让我给他再唱一段戏,庆祝庆祝呢!”宋玉那时其实不知道那刘公子是什么来头,但左不过他爹也做不了宰相,便故意拿晏山青来吓吓他。
她还真就成功地把那刘公子给吓跑了。
宋玉听晏山青这么一问,噗嗤笑了出来,当时她可没有那么大胆子,冒险义正言辞,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晏山青。
“晏公子是在取笑我?”宋玉想起当年跟晏山青说过的话,脸不由红了一半。
“我可不敢,怕宋老板又教训我。”这人怎么过了几年,嘴变得油滑了?是她的错觉吗?
宋玉被他的话逗笑,很快就放松下来:“晏公子何时回东京?”
一提起东京,晏山青的脸色似乎沉了些,但还是说:“中旬吧。”
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宋玉头一回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太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哦,那到时我来给晏公子践行。”宋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听他不久便要离开这里,心里忽然有些落寞。
晏山青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就到宋玉的住处,这是她和文媚娘、莺儿三人共住的宅院:桃苑,里头有不少桃树,春天来的时候,满院子的桃花开,美极。
“晏公子请留步,我到家了。”宋玉没有请他进去的打算。
晏山青抬眼看见门匾上的两个大字,抬了抬眉毛:“还真符合宋老板的气质。”
宋玉就当是夸奖,微微一笑:“宅如其主嘛。”
晏山青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踌躇着说一句:“宋老板,我记得当年我临走时,你说如果再见,你会使用你的那个条件。”
被这么一提醒,宋玉愣了一下,这晏山青这么磨磨蹭蹭不走,只为了要她行使自己的权利?别说,这人还挺有契约精神!
“啊?条件啊,我想想。”宋玉用拳头抵住下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仰起头说,“嘿嘿,晏公子,我还没想好呢,这样吧,等下回再说吧。”
好吧,这晏公子似乎也没急着要履行承诺,听见她这么一说,大步上了马车,好像怕她反悔似的。
宋玉愣了半天,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她才抬脚进了门。
结果,刚进门,就听见俩刺耳的尖叫声,吓得她差点摔倒,捂着胸口,看着俩始作俑者:“你们在这干嘛呢?”
文媚娘神秘兮兮地盯着她,媚眼里透着一股八卦劲儿:“哎呀,我的宋老板,方才那是谁呀?”
“没,没谁!”宋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了一句,“难不成还是谁送我回来啊?”
“哎,我都看到了!”莺儿真是越来越像她娘了。
“晏公子回来了。”宋玉快步往房间去。
文媚娘和莺儿追着她要问,一路跟着她到房间。
“他是回来做什么?”文媚娘当初可是给晏公子唱过戏的呀,虽然都是在戏台上,可好歹唱过。
宋玉说晏山青考中状元,马上还要走,但没说他帮自己的事,说不缘由,她不想让她们知道这件事。
文媚娘和莺儿在她屋里说到半夜才走,宋玉躺下的时候已是三更。
第二天一到花戏楼,宋玉就在门口设了个广济箱,上面写着:助童成长,造福社会。
当日,她唱的是一出《花木兰》,还加了一段木兰父母教育孩子的戏,这段戏惹得台下当父母的直落泪,没做父母的也心有戚戚焉,一个个暗暗发誓必定不能让孩子流离失所。
退场前,宋玉还说了几句话:“各位看官,花戏楼在外面设了广济箱,为的是帮助孤独园无父无母的孩子,希望有意愿的男女老少帮个忙,慷慨解囊。”
宋老板本就是这花戏楼第一等的名人,有些人认为一个唱戏的都这么有爱心,何况自己是有地位的陈州人呢;而另外一些人就不好说了,他们一方面认为宋玉身份低微,还想做道德模范,真是可笑至极,另一方面就是眼红,分明不过一个唱戏的却受到陈州官县老爷的关注,还成了陈州名人。
赵清欢第一个出来捐的,她说:“我也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因为唱戏,当年也会进孤独园,我愿意尽绵薄之力。”
接着便是文媚娘、莺儿——名人效应,一众人蜂拥而上。
而令宋玉没想到的是,晏山青竟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