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要写作业,等砚砚长大了,也要写作业的。”
郑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由郑岳的爷爷奶奶言传身教,周心洁相信郑岳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
……
“郑哥,你怎么不说话?不想吃吗?”方程用手试探的在郑岳眼前晃了晃。
不记仇的周砚渐渐与方程的笑脸重合,郑岳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本就是自己亏欠了他,若是他能高兴,他想怎么样都行。
“吃。”
郑岳的一个字,就能让方程忐忑的心变得心花怒放。
病床是全自动的,只需要按下按钮,就会自动提起,调整成适合吃饭的角度。
方程是伺候过人的,但没有女人那么细致,他小心翼翼的将饭盛在小碗里,可还是漏了点在碗边,他想抽纸将碗边擦干净,郑岳顺手就将碗接了过来:“没那么讲究?”
方程又拿了筷子递给郑岳:“要不我喂你,郑哥?”
郑岳莫名笑了一下:“我是胸口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了。”
方程尴尬的摸了下耳朵,又在郑岳旁边坐下,随时注意着他需要什么。
郑岳向来备受瞩目,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碍于伤口的原因,吃饭比原来慢了些。
等他吃完,方程又着手收拾起了餐具。
“放着吧,有人会洗。”
“我闲着也是闲着,顺手的事儿。”方程嘿嘿一笑。
“你把护工的工作都做了,护工会以为我不需要她,会忐忑不安,毕竟这种一天可以拿两千的工作,不是随时都有的。”
方程一向体恤别人,于是只能把碗筷摆放整齐,放在一边。
郑岳没再赶方程走了,可惜两人大眼瞪小眼,实在尴尬。
“郑哥,你想听故事吗?”
“不想。”
“那就这么躺着,多无聊啊。”
“你平时无聊的时候做什么?”
“我啊,没啥爱好,爱好都是要花钱的,闲来无事就看故事会,地摊上那种,十块钱能买好几本。”
“所以你很会讲故事?”
“还行吧。”方程哈哈一笑。
方程其实很会笑的,他笑起来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会半弯,嘴角向两边勾起,露出洁白的牙齿,既朴实又爽朗,让人一看也会跟着开心。
郑岳难得没那么严肃了:“那就勉强听你讲讲吧。”
方程刚想开口,又觉得自己给工友讲的那些完全上不了台面,什么夜行遇艳鬼竟是母夜叉,什么白雪公主的后妈偏要我出家,一点也配不上郑岳金贵的耳朵。
思来想去就只能讲那些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
“从前有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女孩,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赤脚在街上走着,而他破旧的围兜里,有许多火柴,这一整天,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买一根火柴……”
郑岳本打算闭目养神的,实在听不下去了,视线移到方程的脸上,盯着他一张一闭的嘴唇,打算看看这张嘴,还能说出什么更离谱的事?只见方程嘴唇跟擦了口红一样,显得唇形十分好看,没人能想到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方程,竟然有这么健康的唇色。
方程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郑哥?”
郑岳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要讲卖火柴的小女孩?”
方程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你听出来了?”
“故事会里写的都是童话故事?”郑岳反问不答。
“哪能啊,不过乱七八糟的看太多了,我都记不清楚了。”方程笑嘻嘻的打着马虎眼。
两人即便是在郑岳家那段和谐相处的日子,也没有这么自然的氛围,方程很舍不得这种氛围,努力的维持着气氛:“郑哥,你也知道,我没上过什么学,行走江湖,全靠胡说八道,郑哥,你别介意。”
郑岳轻声说了句:“没事。”
“对了,郑哥,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跟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吗?”
郑岳是打算对方程坦白的,可现下他的情况如此糟糕,郑文学又是那么自私无情的一个人,他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全他们母子的权益,于是,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