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就绪准备熬夜猛学一场。
孟慈刚刚打开材料第一页,柔绘笔才圈出第一个关键词,一旁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震了起来。
她分了个眼神去顾。
【孙谦】
孟慈蹙眉,孙谦几乎没怎么直接联系过自己,都是经过方萤对接。
一边不想被打扰,一边又怕有什么事,在双方意识的搏斗下,孟慈还是放下笔拿起了手机。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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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站在会所门口,孟慈才开始后悔。
凄白的灯光落在地上,照亮面前的石径小路,风挟着雪花往孟慈的身上打,她把脸往衣襟里又缩了几分。
就不该相信季曲喝得烂醉连人都不认得的鬼话。
门口的应侍生远远地就迎上来,礼貌询问孟慈是哪位包厢的客人。
报出孙谦给的包厢号,应侍生带着孟慈前往。
不算太大的包厢“五脏俱全”。
以调酒台为分割,一边是灯光明亮的牌桌,一边是光线暧昧的歌台。
身材曼妙的歌手在台上娓娓低诉,孟慈想不通这伙人怎么突然听开苦情歌。
顾不上那么多,眸光一定。
孟慈在唯一的牌桌上找到孙谦在电话里说的喝到烂醉的季曲。
自从这次回来后,孟慈见到的季曲总有些紧绷。
她把其归结为年龄增长带来的作用。
但是在面对从小到大的玩伴时,季曲终露出些真实模样。
一贯合身的衬衣早就失去了挺直的线条,每每扣在喉结处的领口大敞,袖口也被解开随意弯折,露出肌肉线条饱满的小臂。
他的眉眼间笑意绵亘,尽是漂亮颜色。
孟慈一进门季曲就看到了。
在接收到孟慈视线的同时,季曲分毫不差的回望,然后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笑,同时抛出手中捏着的最后一张筹码。
“外面这么冷?”季曲站起身走到孟慈身边,把人领回座位,然后握着孟慈的双手给她回温。
“你不是醉得谁都不认识?”孟慈都懒得发脾气,只觉得还是自己太白目,孙谦说就信。
季曲笑得宠溺,光是看着孟慈的表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边说自己真喝了不少,一边又换了新筹码往孟慈这边塞。
“怎么也不介绍一下?”旁边的男人出声,对游戏喊了暂停。
“我女朋友。”季曲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还在低眉顺眼地哄孟慈开心。
“哪个女朋友啊?”
“去你的。”季曲终于舍得从孟慈身上回神,笑着从桌子上取了张牌扔过去。
孟慈跟着季曲的动作转头看。
说话的人是李港,季曲的发小之一。
是真的不谈生意只谈情分的那种。
除了出国的,去港的,也就剩这位偶尔还在北城打转。
李港家的产业重心早就挪去南方,但是逢年过节总会回来走走亲戚,会会朋友。
两年前,孟慈也只见过这位一面而已。
“我好像见过你吧妹子?”李港不确定地开口
“见过一次,也在这儿。”孟慈微笑。
“对对对,我就说你进门我就眼熟! ”李港说到这儿放开了怀里的女伴,端着酒死活要和孟慈干一杯,季曲伸手挡住。
“你把我喝多了,现在又要喝我媳妇儿,都喝多了睡你家啊?”
“睡这儿就行啊!楼上好多空房间!”
“滚开,老子洁癖。”
这家会所是李港开的。
之前是为了一伙人有个玩的地儿,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好在外面乱跑。
后来大家五湖四海地散了,这个地儿才转成预约制对外开放。
李港不满意道:“我一年最多就回来这么一两次,不给我面子?”
季曲护着人不放:“我媳妇儿也就这么一个,不喝!”
不至于烂醉如泥但也确实喝到临界点,一口一个媳妇儿听得人心烦意乱。
孟慈把季曲按回椅子,站起身接过李港手里的酒盅,利索喝尽。
火辣的酒精霎时烧上心肺。
李港偏爱喝茅台。
说是中国人就该喝点自己地里土生土长的粮□□。
接过季曲递来的冷茶灌了几口压制辛辣。
孟慈竟然开始可惜自己熬的那壶颜色鲜亮的苹果茶。
李港看到这儿不由得鼓掌:“大气!要么就说季曲眼光什么时候都差不了!我就说他退婚肯定有点原因!”
季曲飘过眼刀:“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港接收到讯号:“哎呦你看看我真是喝多了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
其实李港应该只是馋酒了。
毕竟他嫌小杯倒的费事,干脆从女伴手里取过酒壶来了个拎壶冲。
季曲始终握着孟慈的手,试图从她回握的力度去确认她有没有生气。
不过沈棠溪的事上次已经解释清楚,想来应该没有什么。
他们玩的是最简单的推牌九,喝高兴了之后干脆开始比大小。
雪花般的筹码在每个人手里轮转。
季曲刚刚才兑满的没一会儿就又没了大半。
孟慈难以接受这种烧钱的速度,靠在季曲耳边说自己不想玩了。
“不玩了?困了是不是?咱们回家。”季曲拉着人就从牌桌前离开,筹码都不要了。
“哎哎哎,还没玩完呢怎么就走了?”李港连忙喊人。
“我们不玩了,困了回家睡觉。”
“行不行啊你?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眼看着两个醉酒的人嚷嚷着要顶起来,孟慈只能插在两人中间灭火。
“我去那边透口气,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一会儿就过来。”孟慈拉着季曲的胳膊把人叫回自己的身边。
“不是累了吗?咱们回家。”季曲现在仿佛变成了单线程的机器,固执的要离开。
“我不累,你输那么多就走啊?”孟慈好说歹说地把人按住。
季曲反复问孟慈是不是真的不走,孟慈一遍又一遍地说真的。
季曲这才放心的回到牌桌上:“那我赢回来咱们就走。”
孟慈把季曲乱了的领子捋正:“行,我去给你拿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