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破皮的火辣在樊居树的细心吹拂下平息,司珈晔沉默,困惑地注视了眼前这个举动有些夸张的女孩几秒。
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吧?
没等她思忖完,樊居树迅速放下她的拳头,抬起的手掌做出类似于投降的动作,瞪圆眼睛怔在原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同时,鬼域漆黑的夜空里,竟然凭空闪起一道闪电,亮光下,司珈晔看清了樊居树的神色。
是骇然。
“我的手出什么问题了吗?”司珈晔好奇地伸开手指,观察自己的手背。
愣了几秒,樊居树悻悻地垂下手,转而又想握住司珈晔的手掌,手指在将要触及之时又顿在半空中,犹豫和后怕先后在她的脸上闪现又飞逝,只余关切和热忱历久弥新。
“很抱歉造成这样的后果,我没有随身携带外伤药品,没办法为你清理伤口,让你这么痛苦是我的疏忽。”
樊居树语气至诚,轻皱着眉面带歉疚,并且正气凛然地单手捂放在胸口,一副演讲时的声情并茂姿态。
这简直把司珈晔看麻了,至于这样吗?她有些尴尬地把那只手塞回口袋里,踉跄地挪动脚步后退:
“没、没关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是我好奇心重。”
樊居树依然内疚,朝着她后退的方向跨步,焦急得好似要哭出来:“怎么会没事呢,都渗血了……”
司珈晔眼皮抽搐,莫名觉得脊背有点凉,摆手加摇头的动作显明了她的抗拒:“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没问题,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
见樊居树不肯罢休持续跟进,她有点结巴道:“说、说、说实话,你、你的行为好像对我造成了困扰,我有点难受。”
“欸?是吗?会困扰到你吗?”听到这句话,樊居树咬着唇纠结地顿在原地。
前脚刚要松口气,她旋即冲上前揪住司珈晔的衣摆,微弯着腰把面前那具身体拉到近前:“那你要是难受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喔,我一直在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感谢关心!”
司珈晔后仰着身体几乎要窒息,好不容易找到松懈的机会,她迅速拉开距离,双臂交叉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
刚才的拉扯居然能撼动身体,司珈晔讶然,不知是自己疏于防范还是对方热心过头,相较于鬼域,她倒觉得眼前的樊居树比较瘆人。
“咳咳,那个,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只有前面的‘安全屋’了吧?”为了不再经受这种折磨,司珈晔马上转移话题。
“应该错不了,这附近没有比那里更醒目的标志物了。”樊居树说。
刚有求于天,下一秒就送来一个万事通,有这么好的事?
司珈晔只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什么新型杀猪盘?
两人一左一右在小路上走着,司珈晔一直用余光注意旁边的樊居树,防备的同时也生怕那份关照卷土重来。
只不过一直沉默下去反而让樊居树陷入忧惧,她绞着衣袖垂眸沉思,紧咬下唇似乎把某种情绪憋闷在心口。
司珈晔看不下去了,按目前的状况来看,两人之后可能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关系太僵硬可不太妙,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她率先开口,继续问那些令她困惑的事情。
“对了,小、额樊居树,我能叫你小樊吗?”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好像有点老套,司珈晔暗想。
“你叫我居树就好了。”她仰起脸,扫去之前的忧愁,粲然一笑,“如果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我可以叫你珈晔姐姐吗?”
此话一出,樊居树有些担忧地抬头望天。
“当然不会。”司珈晔笑笑,学她仰望夜空,天空跟周围的荒草地一样浑浊一片。而后又问了樊居树很多问题,把公交车上发生的异象告诉她,并把那张揉成一团的报纸重新展示在她眼前。
看着报纸,樊居树稍作思考,努力回忆着什么,随后说:
“没有守护灵庇佑、身弱的人类在进入鬼域之初,身体上或者是周遭会出现超脱现实的离奇现象。就比如那张报纸上说胡话的人像,承受能力较差的身弱之人目睹这些现象后情绪和精神会出现波动,再加上鬼域磁场的干扰,这些人的精神状态会一点点溃灭,最后完全失常,走向失控的边缘,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完全由鬼域主人的喜好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