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苏晚在生物钟的唤醒下睁开双眼。
她摸出枕边的手表,指针已走过七点——这是穿越以来第三次能够一夜安眠到天明了。
指尖轻抚过表盘,她不禁莞尔。
或许是这副身体太过虚弱,又或许是远离了现代社会的焦虑,总之能睡个好觉的感觉实在美妙。
充足的睡眠让她的气色明显好转,连带着心情也轻快起来。
伸了个懒腰,苏晚望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朝阳,突然有了做点什么的兴致。
身体里仿佛涌动着久违的活力,让她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三个孩子还在熟睡,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盘算着今天要给他们做顿像样的早饭。
环顾四周,房间里的物什已基本齐备,倒是厨房还缺东少西的。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积年的油污好好清理一番。
苏晚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醒了便不再赖床。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闪身进了三楼空间。
温热的水流拂过面颊,一杯醇香的牛奶配上松软的面包,简单却满足的早餐给了她满满的干劲。
回到厨房,晨光正好透过窗棂洒进来。
苏晚挽起袖子,从灶台开始彻底清洁。
锅底的陈年油垢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软化,她用丝瓜瓤用力擦洗,黑褐色的污水顺着灶沿流下。
碗筷在碱水里煮过,晾在竹匾上泛着洁净的光。
橱柜里的每一寸都被她刷得发白,连地板缝隙里的陈年污渍都用竹片一点点剔干净。
直起酸痛的腰背,苏晚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焕然一新的厨房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一股久违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这里将是她的家——这个认知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童年时那个渴望有个温暖家的梦想,在现实的打磨下早已被深埋心底,没想到竟会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实现。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苏晚开始往厨房添置物件:铮亮的新菜刀、素白的瓷碗、厚重的铁锅整整齐齐摆好。
两个大缸装满雪白的大米和面粉,盖子严严实实地压着。
橱柜里,油盐酱醋各归其位,装着香料的陶罐被仔细地上了锁——这些在当下可都是金贵物什。
阳光透过窗棂,在崭新的厨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晚轻轻抚过光洁的灶台,仿佛触摸到了“家”最真实的温度。
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正在她手中一点点变得具体而温暖。
厨房收拾得差不多时,屋里传来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苏晚擦了擦手,快步穿过院子,一推门就看见三个小脑袋齐刷刷从被窝里探出来。
“娘——”三个奶声奶气的呼唤同时响起。
“先尿尿。”苏晚利落地拎起尿盆,孩子们已经自觉地排好队。
这个细节让她不禁感慨原主教子有方——三个孩子都养成了良好的如厕习惯,从不尿床,着实省心不少。
苏晚从衣柜里取出崭新的保暖内衣,细心地给孩子们穿上。
柔软的棉质面料贴着肌肤,三个小家伙立刻雀跃起来,你摸摸我的袖子,我扯扯你的衣角,叽叽喳喳像一窝欢快的小麻雀。
给大娃系扣子时,苏晚突然蹲下身,与他平视:“大娃,记住,咱们穿新衣、吃肉、吃白米饭的事,谁问都不能说。”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要是有人问,就说吃的是红薯杂粮糊糊,懂吗?”
五岁的大娃眨了眨眼睛,小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他早早就明白了粮食的金贵。
“娘,我记住了。”他挺起胸膛,像个小小男子汉似的保证,“就说天天吃红薯糊糊。我会管好弟弟妹妹的。”
苏晚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答应的事从不会出错。
至于三岁的二娃和安安,话都说不利索,反倒不用太担心。
“咱们大娃真是个好哥哥。”苏晚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小家伙立刻红了耳朵,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晨光正好,苏晚领着三个孩子来到院子里。
她往搪瓷盆里兑好温水,又取出新的牙刷,蹲下身示范:“来,跟着娘学——”
大娃学得最快,小手握着牙刷,有模有样地上下刷动;
二娃刷着刷着就玩起了泡泡,弄得满嘴白沫;
安安最认真,小眉头皱得紧紧的,生怕漏掉哪颗牙。
洗漱完毕,三个小脸红扑扑的孩子排着队回到堂屋。
炕桌上摆着昨天做的疙瘩汤,从空间拿出来还是热乎乎的。
大娃主动帮弟弟妹妹摆好木勺,二娃已经迫不及待地扒着碗沿张望,安安则乖巧地等着娘亲发话。
忙活了一个早上收拾厨房,苏晚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她将疙瘩汤给每人盛上满满一大碗,热腾腾的汤水下肚,孩子们的小脸很快泛起红晕,连鼻尖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去院子里玩会儿吧。”苏晚给孩子们整了整棉袄领子。
如今穿得厚实,倒不必总拘在屋里。
苏晚轻声叮嘱大娃:“大娃,看好弟弟妹妹。”
大娃立刻挺直腰板,像接受重要任务般重重地点头,小手紧紧牵着蹦蹦跳跳的二娃。
望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的身影,苏晚转身回到厨房。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原本油腻腻的灶台已焕然一新,碗筷整齐地码放在重新刷洗过的橱柜里
苏晚站在厨房里,目光扫过整洁的灶台,突然有了做面食的兴致。
在北方,暄软的白馒头可是家家户户的主食,既能饱腹又耐存放。
她闪身进了三楼空间,有了这些现代工具的帮助,原本繁琐的面食制作,如今倒成了一件轻松愉快的事。
苏晚哼着小曲,在三楼空间的现代化厨房里忙碌着。
和面机“嗡嗡”运转,她往里面倒入雪白的面粉,又磕进几个鸡蛋,再倒入温热的牛奶——这是要做香甜的牛奶馒头。
另一份面团则加入红糖,准备做成孩子们爱吃的红糖包子。
两种面团揉好后,她放进发酵箱里发酵。
趁着发酵的工夫,苏晚从腌菜缸里捞出几颗酸菜。
清水冲洗后,菜刀在砧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转眼间酸菜就变成了细丝。
蒜末在猪油里爆香,酸菜下锅翻炒,最后淋上几滴芝麻油,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
她将炒好的咸菜装进几个干净的玻璃罐,存进空间——以后早晚佐餐,就又多了一样美味。
前世苏晚独自一人,吃过很多苦,做过很多种工作,炒菜做饭她也是很擅长的,不过她始终是一个人吃饭,对于吃饭可有可无,曾经的她对做饭没啥兴趣,不想动手做。
现在她的心情不一样,想要好好生活,所以对待做饭这种事情,她愿意重新拾起。
苏晚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一边将发酵好的牛奶面团取出。
她熟练地将面团揉搓成长条,手中的菜刀“哒哒”作响,转眼间就切出了一排小巧玲珑的馒头坯。
考虑到家里都是小孩子和她这个胃口不大的,她特意将馒头做得比常规尺寸小一圈。
切好的馒头坯被整齐地码放在蒸笼里,盖上湿布进行二次发酵。
她翻出家里积灰的蒸笼——这些都是张建业生前亲手编织的,原本打算赶集时售卖。
如今十几个蒸笼被洗刷得干干净净,在灶台边排成一列,等待着承载香喷喷的馒头。
“这次多做些,能管好些日子。”苏晚盘算着。
按照北方的年俗,过年时家家户户都要蒸上几锅馒头包子,寓意来年蒸蒸日上。
虽然离春节还有些时日,但提前准备总是好的。
蒸锅里的水开始翻滚,白色的水汽袅袅升起。
苏晚将蒸笼一层层架好,麦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厨房。
这热气腾腾的景象,让她恍惚间有种过年的喜庆感。
苏晚手上沾着面粉,开始包红糖包子。
她将红糖面团分成均匀的小剂子,掌心轻轻一压,包入一勺红糖馅,手指灵活地捏出漂亮的褶子。
圆滚滚的包子坯整齐地排在蒸笼里,像一队胖乎乎的小士兵。
这边红糖包子二次发酵着,那边牛奶馒头已经可以上锅蒸了。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苏晚盯着手表掐准时间。
十五分钟后,她利落地撤掉柴火,却并不急着开盖——让馒头在余温中再焖五分钟,这样才不会回缩。
蒸笼掀开的瞬间,浓郁的麦香扑面而来。
今年的新麦面果然不同凡响,蒸出的馒头个个雪白暄软,轻轻一按就弹回来。
苏晚小心翼翼地将蒸笼一层层取下,趁着热乎劲,又赶紧把发酵好的红糖包子送进蒸锅。
待红糖包子也蒸好出锅,深褐色的糖汁隐约透出薄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苏晚只留了十个馒头和十个包子在外,其余连蒸笼一起收进空间。
看着仓库里越堆越满的物资,她不禁莞尔——这要是放在现代,简直像个小型超市的仓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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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大舅二舅来啦!”大娃脆生生的呼唤伴随“”咚咚”的拍门声传来。
苏晚手上还沾着面粉,闻声推开门,只见小家伙正踮着脚在门口张望。
“舅舅们在哪呢?”她弯腰问道,顺手替大娃拂去头发上沾的面粉屑。
“在院子里卸柴火呢!”大娃兴奋地拉着她的衣角往外拽,
“送了好多好多,堆得跟小山似的!”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显然知道这些木柴意味着这个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受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