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稚欢几乎被吓到失语,大声喊着“阿娘”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身后的绣竹也跟着喊着“姑娘”却根本拉不住她人。
好在温书容并未完全踏入马车,发现不对劲之后反应极快地跳下了车,随后和沐稚欢紧紧相拥,众人便看到这辆马车就这么散架了。
幸好无人伤亡,沐稚欢和温书容皆是松了口气,马夫连忙道歉赔罪,随后上前检查,好半天才对着两人道:“启禀夫人,姑娘,看来是马车年久失修导致木头被侵蚀严重,这才散了架。”
温书容还在后怕地拍着胸口,沐稚欢闻言眯了眯眼,顿觉不对:“可是我分明记得侯府的马车每年都会例行检查,何来的年久一说?”
“你在撒谎。”沐稚欢语气冷静,一字一句说着,旋即挥了挥手,有人从暗处现身,立刻抓住了这名马夫。
是之前沐远衡替她搜寻并精心培养的暗卫,为的就是能在暗中时时刻刻护住她们母女二人。
从沐稚欢奉旨入宫时,有些东西注定暗中要发生改变,是以沐远衡早早就作好打算,搜罗了一群死士找人精心培养,以防万一,今日还真就用上了。
沐稚欢再次使了个眼色,暗卫阻止那人自尽,随后问道:“你究竟何人派来的?想要取我们母女两人的性命,这些手段未免太过低级。”
马夫被捏住了鼻子和下颚,也被擒住四肢,此时只能支支吾吾地发出声音,并不能回答沐稚欢的问题。
但对于她而言,仅仅是面部表情,就足够了。
说来神奇,在初中时她曾一度对心理学微表情这些颇感兴趣,于是虽然价格昂贵,奶奶还是送她去培训,让她练就了相面知微的本事,只是没想到一朝穿越,既然还排上用场了。
在面对齐铭是这样,如今面对马夫更是如此。
只是那马夫对此却保持沉默。
一旁的温书容见状有些无奈:“欢儿,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们直接报官将他丢去官府,想来京兆尹一审讯,说不定就招了。”
沐稚欢却摇了摇头:“娘,您想得太简单了。”
“且不说我们手中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他是别人派来行刺的,即便是有,这件事还不到搬到台面上的时候。”
“欢儿言之有理,倒是为娘考虑不周。”温书容说着语气略带歉意,打算接下来全部都交给女儿,反正她肯定万分相信自家闺女,“那欢儿,你就按自己的方式审问吧,娘相信你。”
“谢谢娘。”沐稚欢点头笑了笑,随后招呼人把马夫带进府中,避免在府门前让旁人看到走漏风声。
但明日扫墓一事也不可耽误,于是温书容就带着丫鬟还有暗卫自行先出门了,留下沐稚欢在府中好好审讯犯人。
“刚才的问题,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沐稚欢看着仍旧被钳制的马夫,语带笑意!,“是官家氏族吧?”
马夫沉默不作反应。
“那就是原先发达而后落寞的大家族?”沐稚欢继续循循善琇。
马夫仍旧沉默,却被沐稚欢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分明有一瞬间的怔愣。
沐稚欢微微扬唇,看来猜得差不多。
“势力不算很大,但如今仍还能上得台面。”
马夫垂头,明显略有丧气。
“但是如今,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是吗?”沐稚欢语气慢慢冷下来,眼神也慢慢漠然,这句话几乎是笃定。
马夫这回怔愣更甚,直接睁开了眼睛。
沐稚欢垂下眼睫,瞬间猜到了是背后是何人,于是她挥了挥手,让暗卫将人带下去惩罚一番丢出盛京,这才开始在心中复盘。
她没猜错,果然就是静嫔的家族,聂氏。
如今静嫔身处天牢等候发落,最后的希望可不就没了吗?
虽然罪不至死,但静嫔本就无功无过,想来处罚也不会轻,四公主尚且有齐暮潇看着姐妹之情求情一二而静嫔也是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才辛免于难。
她一开始不猜聂氏家族,是因为沐远衡为官多年,却一直保持中立,甚至如今朝中风庭抗礼,以站队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为派系,沐远衡却一直不变态,没有支持任何一位皇子。
正因如此,不论站队哪个皇子都对沐远衡颇为忌惮,自然看不得他好,可是反而沐远衡这人一直在朝中顺风顺水青云直上,后来还得了爵位“庆安候”,所拥有的财富权利还有食邑甚至沐稚欢可以全部继承。
她曾经问过父亲,父亲说他的直觉从不会出错,这两个人身上并无帝王之相,都并非储君人选,他还想再等等。
这也就是为什么沐稚欢敢同齐宴直接说庆安候府会站在齐宴这边。
不过齐宴这人究竟有没有帝王之相,或许可以寻个时间让沐远衡帮忙看看。
这似乎也变相是让亲爹把自己把把关未来的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