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杂货铺买了三副碗筷两个碟子两个盆,够用就行,花了32文,又买了一斗糙米半斗白米应急用,还买了半口袋苞米面,得还隔壁的邻居。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了几样口粮就花了八十多文,幸好他们兜里刚有点银子,要是仅靠杨桦手里的三十多文钱,他俩真的饿死了。
两人背着背篓又去了书铺,离府试只有两个多月,若是中了就有秀才的功名了,可以说是成功踏上科举之路了。
“杨兄!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我大伯还念叨呢,你咋考完童生就不去他那上课了!”
说话的人看着年岁比杨桦小一些,约莫十五六,他热情地围着人说话嘴巴停不下来,“你咋才来买书啊,府试的题目比之前难,我都担心呢,整日在大伯那儿都不想回家了,哪像你这么悠闲,你不在大伯都开始夸那老童生了,唉,你快回来吧!”
杨桦退后一步笑了笑回,“方兄不必担心,你一定会高中的,我过几日再去先生那里,代我向他问好。”
方子铭听了他的承诺更乐了,“杨兄说话算话,一定得来啊,我还想请教你问题呢!”
于乔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个小迷弟,长得白白净净还有些婴儿肥,个子也没他高,说话倒是有趣,看起来和夫君很熟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先生收的学生的事儿,才开始买书,读书人最是费钱,笔墨纸砚就算买最低等的也得几钱银子。
于乔舍得给杨桦买书,练字的稿纸也拿了几包,又买了两块好墨留着考试用,最后算了算了足足花了八钱银子。
等他痛快结账时,方子铭才发现不对劲,悄咪咪趴在杨桦耳旁问,“杨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突然发财啦?”
杨桦和于乔对视一眼,拉过夫郎认真介绍,“多亏了我家小乔,我俩运气不错采了点药材这才买得起书笔。”
“哎呦杨兄瞧我这眼神,只顾着和你闲聊,这么久了都没和嫂子打招呼,真是失礼失礼!”方子铭脸上通红一片,自认为失了礼数,更觉怠慢了兄弟的夫郎,作揖鞠躬尴尬的抬不起头。
于乔压根不在意,唇角翘起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朝杨桦眨眨眼,示意他赶紧让他起来。
“小乔不在意这些,方兄快起来吧。”
方子铭不好意思看于乔,只敢偷偷暼杨桦的神色,眼珠子滴溜溜在两人之间逡巡,最后还是杨桦主动道别,他才收了视线。
在书铺分别后他才敢感叹出声,“真好,杨兄这么好的人就应该娶如此俊秀贤惠的夫郎,羡慕啊羡慕。”
两人兜里虽然有了银子,但是回村还是靠走路,只因为这功夫家家户户忙着农活,村里实在没有空闲的牛车上镇上。
虽然身上背的东西不轻,但于乔想着兜里的银子心里舒坦,走路也没那么累的。
好在能攒下这么多,最起码这几个月吃喝不愁没着落了。
杨桦时不时侧头看看闷头走的小夫郎,温声提醒,又伸出指尖轻柔地抹抹他颊边的汗珠,“小乔累了吧,别走那么快了,咱俩回家不急的。”
“我不累,一会儿咱们先把东西送回家,但是还不能直接去你爹家。”
“我也想过,后娘趁你情况不好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无非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巴不得我们和他们半点干系也没有。”杨桦喘了口气又道,“我偏不能让她如意,自从娘去世后,她就让我在家里干活照顾一家人,可她带来的二弟就能去镇上的学堂,偏心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连我爹也慢慢和她一条心,压根不把我当亲儿子,要不是娘在时早早把我送到学堂开蒙,我又干活儿攒钱,偷偷去先生那里读书,怕是童生也考不上,一辈子就受他们磋磨了。”
于乔听他讲着过去的事鼻尖发酸,伸手拉住了杨桦的袖子,“桦哥,你放心,我们一起过日子一定要让你继续读书的,可后娘既然对你不好,为啥又张罗给你娶亲呢?她肯定藏着算计呢。”
“本想若是中了秀才就能离开家,她也许是让我娶亲后拖住我,小乔,一会儿我们先去村长家一趟,我家里的族亲都和我爹交好,他们指不上。”杨桦冷静地思考片刻,话到嘴边又吞吞吐吐。
于乔抬眼看他犹豫的模样,一双眉都紧蹙了起来,“桦哥你想说什么?”
杨桦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夫郎,乔哥儿的面容俊俏纯良,眸子越发清澈水灵,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口白牙也很是可爱,再也不复以前泼辣的模样。
他不会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但杨家人一定会。
于是敛眉拉住于乔的手嘱咐,“后娘的嘴一向厉害,她们说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管咋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手心热乎乎的,热度迅速窜到了心口,于乔没错过他紧张交错的表情,不知怎地也红了脸,轻轻地“嗯”了声,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了,大中午的日头晒得慌,干农活儿的村里人都歇着呢,只有不怕热的孩子们还在外头耍。
几个孩子大老远看到于乔突然大喊,“杨家夫郎坏心肠,气得婆家人下不来炕,不知自己啥模样,做梦都想着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