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摊子上卖的是啥东西,我咋没见过?”一个牵着个四五岁的孩童的年轻夫郎路过,站在摊子前好奇问,“这么多带棱子的木板能干啥?”
这不又来生意了吗!
于乔立马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介绍,“这叫搓衣板,和洗衣服的棒槌一个用处,但比那个省力气,在哪儿都能用,方便着呢!”
年轻夫郎在家里操持家务,一家老小的衣裳都是他洗,自然知道这里头的辛苦,听他一说心中一动,本想直接路过的脚步又犹豫了。
于乔也不嫌麻烦,不管能不能买,先宣传了再说,杨小东在一旁配合的好,演示几遍后,连夫郎手里牵着的孩子都看出了好,拍着手说着,“娘也搓搓!”
“娘买一个,回家咱们再搓搓。”刚才仅有的一丝犹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年轻夫郎笑着问,“这搓衣板多少钱一个?”
“您是第一个客人,算个开张价,二十文钱,您买一个回家试试,不好用给我退回来就行!”
镇上人买东西就是痛快,于乔收了铜板递过去一个新的搓衣板,第一单买卖就成了。
日头升高,街上人多了起来,路人看到哪里有新摊子都会瞅一眼,很快于乔的小摊前就围了八九个人,一边听于乔讲一边看杨小东演示,汉子看了倒是没啥反应,婆娘和夫郎才真是跃跃欲试,等着试试搓衣板的效果。
两刻钟后,已经卖出了四十多个搓衣板,摊子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东西家家户户都得用,特别是家里人口多的,洗衣裳洗被子这就是个累人的活儿,若是花二十文既能省力气又能省时间,这钱花的也值。
卖吃食的小摊子免不了遇到讨价还价的客人,可搓衣板这东西,新奇归新奇,但看着就会用了,实在信不过自己上手搓几下,也都明白了,几乎没有讲价的,自家需要的看中了立马就付钱。
一个胖婶子见这里都是人,挤进人群站在摊前眼皮一撑,砸吧嘴,“一块破木板就要二十文,这买卖真好做啊,有这闲钱还不如买几个包子吃呢!”
果然人一多就有来捣乱的,摆摊前于乔已经料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慌乱,开门做买卖,来的都是客。
他照旧耐心解释,“大娘,这是搓衣板,虽说木头不是值钱物件,可木头做出来的东西价格可就天差地别了,我这板子家家户户都得用,还真就值这个价,您要不信,买一块儿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乔说完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个胖婶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来找茬的,这种人就只有嘴上能耐,别说二十文了,实际上兜里连五文钱都不一定掏得出来。
“婶子,你看大家伙都买了,这东西可比几个包子用处大,包子两顿就吃没了,我敢保你这东西一块能用好几年,况且二十文穷不了你,富不了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一个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于乔故意推销,一方面是让摊子前围着的潜在客户们都听听,一方面也是要看看这老妇人有几斤几两敢来捣乱。
周围人表情戏谑,于乔和杨桦也都一言不发,仿佛都等着她掏钱买呢,胖婶子寻常最会和人吵架,想不到这个小哥儿还有一手,没撵人没和她吵,竟好言好语的想掏她的兜。
可她出门也不是为了买这东西的,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言语,眼看人旁人早都看出她没钱买不起,压根都不看他了,摊主更是照常给一旁的人拿货收钱,也不理会了。
胖婶子脸色涨红,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在原地不动弹,咬咬牙,使劲一挤,又挤到了人群最前边,掏出兜里的小布袋一拍,“瞧不起谁呢你们,买就买,给我拿个最好的!”
她挑来挑去,自己挑了个相中的,数了二十个铜板给于乔,神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朝周围的人哼了声拧着身子走了。
于乔收了钱好心情完全没被影响,喜滋滋的继续忙活,只是那婶子回去怕是要心疼的肉疼,刚才他看的分明,那个小布带数出来二十文后可一文钱都不剩了!
一边看了全程的人忍不住搭话,“刚才那人是附近有名的泼妇,平常就爱逛摊子,一文钱都不花还总和人找茬吵架,今日怕是头一次灰溜溜的走了。”
“我也见过几次,还是摊主有本事,不仅没让她吵起来,还赚了她的钱。”
“摊主小哥儿一看就是识大体的,啥三十文二十文的,只要好用就值这个价,我买两个!”
一上午这摊子前的人就没断过,本就是街上独一份,自然吸引了好多人来看,有来打听这是啥的,有痛快付钱买货的,还有货郎不怀好意来呛行的,于乔心里早就把这些情况演示了一番,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能好言应付过去。
过了晌午日头还火辣辣的,几人说得口也干了,站了这么久腿也酸痛了,杨桦在隔壁摊子端来几碗面,三人就坐在摊子后埋头吃饭。
杨小东岁数最小,一上午出力最大,大口大口的秃噜面条也顾不上哥嫂说了啥话。
吃面的功夫还有两个回头客,早上买了一个,这会儿又来买了三个。
杨桦粗略一数,早上拉来二百个,一上午几乎要卖光了,只剩下十多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