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穆绣娘觐见!” 林招隐来毓舒宫传旨道,“穆绣娘,请吧!”
“林大监,请!”穆羽道。林大监引穆羽来到御书房,唐明皇与王皇后、赵丽妃、皇太子都在。
“民女穆羽参见陛下!皇后娘娘!丽妃殿下,太子殿下!” 穆羽跪拜道。
“起来吧!” 唐明皇道。
“谢陛下!”穆羽道。
“抬起头来!”唐明皇道。穆羽抬头仔细端详唐明皇和王皇后,想看看究竟真实的唐玄宗和史书中记载的有何不同?但见唐玄宗本人龙袍加身,英武不凡,威风凛凛!而那王皇后也是端庄秀美,温婉贤淑。穆羽想到后来王皇后被废之时王諲作《翠羽帐赋》:翠羽飘摇陨晓风,何时吉梦叶罴熊。脱将半臂共汤饼,泣请三郎念阿忠。穆羽心中亦不免感慨皇家无情!唐明皇与王皇后也仔细打量穆羽,只觉得穆羽同其他女子皆不同,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真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身子可大安了?” 王皇后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皇后娘娘挂怀!” 穆羽叉手拜道。
“穆娘子,多亏有你,你就是我们母子的救星!” 赵丽妃感激的拉住穆羽道。
“岂敢,岂敢,民女愧不敢当!”穆羽道。
“太子,快去拜谢你的救命恩人!” 唐明皇道。
“瑛儿多谢穆绣娘舍命相救!” 皇太子叉手拜道。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这是民女应该做的,只要太子无恙就好!” 穆羽道。
“朕听丽妃多次夸赞你,刺绣技艺高超,就连尚功局亦无人能及!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呐?” 唐明皇道。
“陛下谬赞!承蒙丽妃殿下厚爱,民女只不过会些雕虫小技,怎能与尚功局相提并论!” 穆羽道。
“穆绣娘,不必过谦!本宫亲眼见过你的绣品,绝非凡品!你就留在尚功局,做个司制,如何啊?” 王皇后道。
“这?”穆羽深知宫中波谲云诡,自己实是不想卷入朝堂纷争!可是一时间竟不知以何理由搪塞过去,于是干脆“噗通”一声跪地,语无伦次的道:“民女斗胆!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民女就是乡间一村野丫头,散漫自由惯了,不懂宫中礼数,恐难当此重任!还祈请陛下、皇后娘娘三思!”
王皇后见状,自知不便为难,于是笑道:“穆绣娘,快快请起!既如此便罢了!”
“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穆羽再拜道。
“不过本宫倒有一事还要劳烦穆绣娘!” 王皇后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请讲!” 穆羽道。“本宫想要绣一幅观音大士像,以祈求陛下平安顺遂,百姓衣食无忧!” 王皇后道。
“民女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穆羽道。女官付尚宫一挥手 ,两个女史举着托盘走上前来。付尚宫一一查验,其中一个托盘中放有一匹浅色鹅黄色绢布,另一个托盘中放有一枚金针、一枚银针,金色丝线、银色丝线各十股,其余各色绒线若干。“穆绣娘瞧瞧,可还有不妥?” 王皇后道。穆羽近前仔细验看,心中默默盘算一番,然后转身奏道,“并无不妥!”
“启奏陛下!姚相与宋尚书有要事求见!” 高力士道。
“让他们进来吧。” 唐明皇道。
“若无他事,穆羽先行告退!” 穆羽道。“去吧。” 唐明皇道。两个女史跟随穆羽一路退去。“臣妾(儿臣)告退!” 王皇后、赵丽妃与皇太子也随后退去。
“微臣参见陛下!!” 姚崇与宋璟跪拜道。
“免礼!” 唐明皇道,“二位爱卿何事要奏?”
“启奏陛下!秋试在即,参加秋试的考生已陆续来到长安,今年安置地是否与往年相同?我等不敢擅专,特来请陛下旨意!” 宋璟奏道。
“依照旧例仍设在吏部即可!” 唐明皇道。
“那这科考内容?” 宋璟又问道。
“进士科改杂文为诗赋,其余照旧!”唐明皇道。
“陛下,今年武试的选拔该当如何?请陛下明示。” 姚崇道。
“仍依循旧例吧!” 唐明皇道。“谨遵圣谕!” 姚崇与宋璟齐声道。
虞江南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等穆羽一出来,便上前一把紧紧抓住穆羽的手臂,生气的质问道:“你可知那银环蛇毒性甚大,稍不留神,便会有性命之忧?你怎可如此儿戏?”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救人要紧!” 穆羽道,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但她坚信如果再选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那你可否答应我,从今往后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虞江南眼睛死死盯着穆羽道。
“知道了!你弄疼我了!” 穆羽挣脱开虞江南的手道。
“是我一时情急!多有冒犯!” 虞江南忙松开手道。
“无妨,多谢虞郎君记挂!” 穆羽道,“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虞江南不由分说,一把抱起穆羽放到马背上,穆羽吃了一惊,“哎!哎!江南,你干什么?”
虞江南随后也上了马,脚下用力一蹬马刺,“驾!驾!” 那 “黑背” 嘶鸣一声便快速飞奔起来。
“教你学骑马!” 那虞江南带着穆羽一口气跑到京郊的林子里,教穆羽练习骑马不提。
话说近些时日长安城热闹非凡,从全国各地涌来了大批参加科举的“乡贡”和“生徒”,这些考生都是各地官府层层选拔出来的人才,如今一年一度的科举马上就要到来,长安街道上各坊市的酒肆、茶楼,旅店几乎全部住满了人!他们将在一个月后最终决定自己的去留,如若在来年春天的殿试中大放异彩,自能光宗耀祖,鱼跃龙门,又或是运气好成为皇亲国戚朝廷权贵招赘的对象,到那时自是 “一夜成名,前程似锦!”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胡姬酒肆里面人满为患,热娜扎正不停地与客人周旋,忙的团团转。其中一桌,有一个秀才模样的考生站起身,大声嚷嚷着:“诸位!诸位!请听我一言!” 顿时酒肆里面鸦雀无声 ,所有的考生都洗耳恭听!“今年的科举考试内容改了!”他激动的喊道。
“什么?” “改成什么了?” 堂下一片哗然。“快说快说!” 邻桌的一个矮胖子耐不住脾气,催促道。那秀才偏偏故弄玄虚,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然后说道:“陛下亲自下旨,改杂文为诗赋!”
“啥?这可咋办呢?俺不大会作诗啊!” 这边的姓童的一个生徒立刻灰心丧气的道。
“妙哉,妙哉!正合我意!本人最擅长吟诗作赋!” 又有一个钱姓乡贡拍手叫好道!
“你这酸秀才!听谁说的?可别胡说八道,误了大家伙儿!” 又一人拍着桌子嚷嚷道。
“对呀!你这消息可靠吗?” 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那秀才。只见那秀才冷笑一声道:“哼!别门缝里看人!我自有我的渠道!信不信随你们!” 那秀才原是太子中允李林甫的大表弟李峥,早就与李林甫暗中商议,考前由李林甫想办法弄出考题,提前做好准备,好一举登科!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炸了锅,都在商量着该如何应对?这时,唯独角落里一书生,波澜不惊,手持一本《春秋左传》,且看且饮,怡然自得。这人正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大才子陶喆,不仅才华横溢 ,更兼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家财万贯,活脱脱一个富二代!由此引得江浙多少大家闺秀为之倾心!每次出门必是前呼后拥,不出其右,但说来也怪,越是如此,陶喆反而均不为所动!
“哎!陶兄,看你这般从容,定是胸有成竹了?” 同乡胡邹礼愁容满面的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弟何需杞人忧天啊?” 陶喆头也不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