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秦栩将调好的“富士山下”推到了夏临面前。
夏临盯着杯中渐变的蓝,突然仰头灌下半杯,冰球撞在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响。
“你还记得我一个月前说应酬喝吐那次?”他转向周祈殷,指节捏得发白。
周祈殷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秦栩沾到酒液的指尖,闻言眉梢微挑:“嗯,你说把人家睡了。”
“放屁!”
夏临的拳头砸在吧台上,震得冰球叮当乱撞。
他猛地灌下半杯酒,喉结剧烈滚动:“那他妈是……是他把我……”
突然意识到身处公共场合,他硬生生咬住舌尖,残酒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
秦栩的调酒匙“当啷”掉进冰桶。
二人交换个眼神,周祈殷试探道:“所以你是……”
“闭嘴!”
夏临一脚踹翻高脚凳。
“老子一个小时之前才知道!”他扯松领带露出颈侧未消的咬痕,“那天早上溜走的野男人是苏忱砚!”
死寂在三人之间蔓延。
秦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突然轻笑出声:“难怪拍卖会上……”
“再多说一个字!”
夏临抄起冰锥扎进吧台:“我就把你们俩的拥吻照印在周氏年报上。”
周祈殷从容按下秦栩快要翘到天上的嘴角,把新调的“长岛冰茶”推过去:“压压惊。”
夏临的威胁显然没什么威慑力,因为秦栩已经笑得肩膀直抖,连周祈殷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笑个屁!”夏临咬牙切齿,又灌了一口酒,烈酒烧过喉咙,却浇不灭他心里的火。
“所以。”秦栩撑着下巴,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苏忱砚是认出你了,才在拍卖会上故意缠着你?”
夏临冷笑一声:“那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想起苏忱砚刚才在拍卖会上贴着他耳边低语的那句。“夏公子,那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气得差点当场掀桌。
周祈殷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威士忌,淡淡道:“他看起来挺认真的。”
“认真个鬼!”夏临猛地抬头,眼神凶狠,“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秦栩挑眉:“可你刚才把他按在包厢里的时候,耳朵红了。”
“秦栩!”
夏临抄起酒杯就要砸过去,被周祈殷轻巧地拦下。
“别浪费酒。”周祈殷把酒杯放回吧台,语气平静,“不过,既然睡都睡了,你打算怎么办?”
夏临沉默了一瞬,随即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能怎么办?当没发生过!”
“恐怕不行。”秦栩朝门口努了努嘴。
酒吧入口的风铃清脆作响,苏忱砚修长的身影逆着月光走进来。
“真巧。”
苏忱砚的嗓音依旧温润,目光却灼热得能点燃空气。
他径直走到夏临身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后颈:“夏公子刚才跑的太快,还没加个联系方式。”
夏临像触电般弹开,后腰撞上吧台发出闷响。
“你他妈的……”
“八千万。”
苏忱砚突然将一张支票推到他面前,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墨迹未干。
“买我追求你的权利。”
夏临的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最后定格在一种危险的暗红。
他一把揪住苏忱砚的领带将人拽到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听着。”他每个字都像淬了毒,“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苏忱砚却低笑出声,就着这个姿势将支票塞进夏临西装口袋,指尖暧昧地划过他胸膛。
“巧了。”他贴着他耳畔呢喃,“我很擅长让直男变弯。”
苏忱砚抬手握住夏临绷紧的手腕,拇指在跳动的脉搏处暧昧地摩挲:“夏公子现在这样……和那晚哭着说‘不要’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
“答应我。”耳语突然转冷,“除非你想让明早的头条是你在我身下的4K照片。”
几人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腾开了一片空地。
周祈殷突然起身,不动声色的将夏临护在身后时。
“苏总。”他眼神示意秦栩带人离开,“拿隐私威胁,未免下作。”
“呵。”苏忱砚理了理领带,“周大少的手,护住你外甥一个就够了。”
话音方落,夏临和秦栩已经在门口被三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拦住去路。
夏临的拳头带着风声挥向保镖面门,却在半空被苏忱砚截住。
“别伤着手。”苏忱砚顺势将人往怀里带,指腹碾过夏临泛红的指节,“下周还要签并购案。”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夏临头上。
他猛地扭头看向周祈殷,后者瞳孔骤缩。
夏氏与周氏合作的海外并购案,正是由苏忱砚的投行负责资金托管。
秦栩突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