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光瞥去——一个比其他傀儡精致许多的布娃娃正歪着头，纽扣眼睛泛着诡异的光。它的嘴角缝线裂开一道口子，像是正在狞笑。

找到了……

控制中枢！

“掩护我。”我低声道，右拳已覆上深蓝武装色。

艾琳娜的刀光如黑蝶翻飞，瞬间斩断三个扑来的傀儡手臂。柯尔特的双枪精准点射，每一发子弹都击穿傀儡膝盖，让他们跪倒在地却不受致命伤。

我踏着月步腾空，直冲那扇窗口——

“咯咯咯……”

布娃娃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

整条街道的傀儡同时仰头，数百张惨白的脸以完全相同的角度对着我，嘴角撕裂到耳根。

他们的影子——那团在地面蠕动的漆黑泥沼——突然暴起！

“奥洛！”艾琳娜的警告与黑影同时袭来。

半空中的我强行扭转身体，黑影如利刃擦过腰间，撕开一道血痕。剧痛让我动作一滞，而更多的影刺已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糟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

艾琳娜的黑刀如流星划过，斩断三根影刺。她踩着傀儡的肩膀跃起，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出包围圈。

我们重重落在一处屋顶，瓦片在脚下碎裂。

“你分心了。”她松开手，声音比刀锋还冷。

是啊……

因为我在想——

为什么霍恩能如此精准地预判我的动作？

下方的柯尔特已被傀儡包围，但他丝毫不乱，每一枪都精准打断傀儡的关节。可那些倒下的躯体很快又被黑影缠绕，以更扭曲的姿势爬起。

不对……

这些不是单纯的傀儡……

他们在学习。

每一次倒下再爬起，动作都比之前更流畅……

冷汗滑过太阳穴。

就像在……排练？

音乐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癫狂的进行曲。傀儡们的动作突然变得协调，他们手挽着手，踏着整齐的步伐将柯尔特逼向角落。

而地面上的黑影泥沼正在变形——逐渐勾勒出一座舞台的轮廓，聚光灯的位置正好对准我们所在的屋顶。

该死……

整座城镇都是他的剧场！

“艾琳娜，”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还记得训练时那招吗？”

她紫瞳微缩，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太冒险。”

“信任我。”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她抛向高空——

与此同时，所有傀儡突然僵住，他们的影子齐刷刷抬头，看向空中的艾琳娜。

就是现在！

我全力爆发月步，冲向那个二楼的布娃娃。黑影察觉到中计，疯狂回缩，但已经晚了——

“六式奥义·”

深蓝霸气在拳上凝聚成漩涡。

“——龙牙！”

拳头贯穿布娃娃的瞬间，整条街道的玻璃同时爆裂！

傀儡们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而那个布娃娃的碎片中——

掉出一只鲜血淋漓的真人大小的手掌。

……什么？

浓雾突然剧烈翻涌，霍恩凄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怎么敢——！那是我的杰作！”

地面开始震动，所有黑影如退潮般向城镇中心汇聚。雾气被某种力量牵引，形成巨大的漩涡。

而在漩涡中心——

一座由影子构成的畸形舞台正在升起。

帷幕拉开，聚光灯下，一个瘦长的人影正用针线缝合着自己断裂的右手。

“既然观众不懂欣赏……”

霍恩抬起头，贝雷帽下的眼睛布满血丝。

“那就来演最后一幕吧。”

他的脚下——

整座城镇的影子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