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瑾紧跟溪鹤脚步,从庙内神像下的通道逃走,黑暗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好像回到幼时,她也是这样跟在鹤娘身后,逃离人贩子魔爪,如今她也跟在鹤娘身后逃离罪奴身份。
二人总算钻出地道,大雨扑打赵宗瑾的躯体,她止不住的痛哭。
“鹤娘,你总算来了……”
“不怕,不怕,我们逃出来了。”
溪鹤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高头骏马,搀扶她上马,带着她逃离噩梦。
第二日,赵宗瑾醒来时发现躺在一间小客栈,她揭开身上的皮大氅,回头便见趴在一旁休息的溪鹤。
瘦小的身子窝在枕边,白玉肌肤染上些许风霜,赵宗瑾抚摸她的长发,发现她的脖子处多了一根细链,细链首端捆着一块黑白玉石,她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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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你怎么了?”溪鹤温软关怀将赵宗瑾的意识拉回今生。
“瑾娘,我们在郡主宴席,你知道吗?”溪鹤柔声询问。
赵宗瑾渗出一层薄汗,四肢发软。
鹤娘,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前世,她问过鹤娘,鹤娘当时正在为她做饭,火光照映下,她提着项链说道:“这个吗?这块石头……是一个交换,以后会有人保护我们的。”
“保护?”
“对啊!这块石头叫……就叫渊石,让他保护我们,好不好?”
前世,她没有追问,鹤娘有很多想法,鹤娘只是为了保护她,有些事情告诉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她帮不上忙……
可是,和谁交换?
是那个男人吗?那个在黑暗中解开她桎梏的男人。
“鹤娘。”赵宗瑾压下糟糕心绪,望着溪鹤担忧的眼,拿起渊石问道:“这块玉石,谁给你的?”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这个吗?这块石头……文渊周给的,是一个交换。”溪鹤倒是不在意,这个交换瑾娘听了肯定欢喜。
赵宗瑾全身血液发热,快要爆炸。
“文渊周?”
“交换?”
“渊石?”
一桩桩,一件件,文渊周一直都在,前世今生,他一直都在,只是她没发现。
“瑾娘,你怎么了?”溪鹤发觉赵宗瑾眼红身体僵硬,“你不用担心,是好事,文渊周已经答应退婚了。”
赵宗瑾泪水夺眶而出,怎么又是为了我?
我不要你保护,该我保护你的!
文渊周!文渊周!是我阻挠了你与文渊周吗?
她埋入鹤娘怀中,低声啜泣,溪鹤抱着她轻拍背部安慰。
瑾娘怎么回事?即使没有我,对她而言,让文渊周退婚也不是难事,怎么哭成这样?
“不哭不哭,乖!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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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暗夜孤灯,房内人低语。
“他就这么同意了?”赵宗瑾听溪鹤讲完白日之事,对文渊周的做法感到疑惑。
他如果真的爱溪鹤,想和她退婚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个黑白玉项链有什么意义吗?为什么前世今生都要送给鹤娘?
溪鹤对文渊周白日行为颇为不满,可他好像又中了情毒,几分真假,就更难辨了。
她正色道:“瑾娘,你不要想这件事了,文渊周是个奇怪的人,我们看不透他,想也想不明白。”
赵宗瑾点头,不要想了,至少在鹤娘面前不要想。
溪鹤一字一顿说道:“我们谈正事。”
“天乐郡主要被送去和亲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赵宗瑾凝神思考,后说道:“我前世也听过郡主和亲之事,可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还要郡主去和亲?我实在想不明白。”
溪鹤也不解,她脑洞大开:“会不会,其实没打赢?又或许,战争就是一场戏,是为了某种利益。”
赵宗瑾托腮沉思,实在想不明白:“利益?崇礼王获得了什么利益?”
过了一会儿,赵宗瑾眼前一亮:“兵权,没错,经过此次战役,崇礼王掌握大乾所有兵权,他若登基,无人可阻拦。”
溪鹤心底生怕:“为了皇位,牺牲那么多人,甚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天子。”
赵宗瑾安慰道:“希望只是我们乱想,你不用伤心,天乐郡主是被许给漠北羽部烈川首领,他对郡主挺好的,后来新朝建立,她还代表羽部来新朝参拜新君”
溪鹤不想瑾娘担心,笑着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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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都文府。
“临川,你真的要这么做?”文修楷起身问道。
文渊周倚窗而立:“是,做准备吧!”
“你是认真的吗?”文修楷语气焦急。
“长得再美,也只是个丫鬟?根本不能帮我们,你不娶赵宗瑾,不如娶谢——”他的话被一旁的白袍男子打断。
白袍男子走到窗前,肤白如冷月,眼含悲悯如神佛,袍上珠宝一步一摇,声音清脆作响,他开口声音似风入林:“这门生意,稳赚不赔!”
文修楷气极,顾不上礼仪:“羽寒川,文渊周,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羽寒川低笑,望着文修楷气红的脸说道:“结溪文之好,不好吗?”
他又看向文渊周:“难不成,你不想知道渊结亲后是什么模样?我倒是很好奇。”
文渊周若有所思,随即说道:“去安排吧!”不容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