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竟衡调转过来,也目视前方,“我知道你是替我鸣不平,但是站在她的角度,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还是那句话,帮我是情分,可我跟她之间,本来就没有半点情分。”所以,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一下,不帮才是现实。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活在梦里,更不能活在自以为是中。”
“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沈竟衡作为当事人都能想明白的事,可他作为旁观者,却一直走不出来。
“‘江妹妹’,人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做理性动物。”如果大家都过于理智了,又怎么能心无旁骛的称兄道弟,又如何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江阔舔舐了一下嘴唇,笑着大大咧咧地架上沈竟衡的肩,使得后者不得不弯了弯腰,“就是,我这不叫矫情,叫重情重义,”他又转过头,“哥,你不应该搞游戏,你应该去当心理医生,治疗效果嘎嘎好。”顺便竖了个大拇指。
沈竟衡抬手拍开了肩膀上的手,冷漠道:“下次架过来的时候记得垫个脚。”
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至少要学会自我治疗吧。沈竟衡想,如果他去当心理医生,就不能称为看病了,应该叫患者间的交流。
“哎,里面那位,哄好了吗?”江阔被嫌弃了也没在意,凑过来又问。
“算好了吧。”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能说的不能说了,都被抖落出来了,起先建立的一点信心,这会都所剩无几了。
“你昨晚半天才下楼,就没发展发展?”
沈竟衡锤了他一拳,“你装什么醉呢?嫌我一条命不够玩是吗?”昨晚两个人喝醉了,他担心两个“酒鬼”坐后面不安全,让顾然然去后座陪林葭肴,他开车,顺带照看江阔。
一开始还可以,后面越开他就有点坐不住了。避免不了的大转弯,随着方向盘的转动,疼得他差点冒冷汗。回去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才花钱叫了个代驾。
要是知道这货没醉,他肯定让顾然然开车,哪用得着自己遭这个罪。
江阔连忙为自己辩驳,“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我要是清醒的,你有机会上楼吗?有机会和她独处吗?是不是这么个理?”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差点伤口蹦了是吗?”沈竟衡反问。
“真的?我瞅瞅?”江阔佯装要去掀人衣服,“去!”沈竟衡笑骂他,抬腿走了。他还在后面喊:“别害羞啊,我看看。”
不再搭理身后人,沈竟衡率先回了办公室。
玻璃门未打开时,背对着门,躺靠在沙发一侧的顾然然听到了脚步声,继而将她在巴掌大的本子上涂画的一页给撕了。
待人进来后,看到的则是她正动笔画着什么,她没抬眼,手上也没停,“哄好了?”
被问的人“嗯”一声,接着说:“看得怎么样?有难度吗?”
沙发上的人支起身子,合上本子顺手放在了里侧,连带着那张纸,滑进了沙发缝里。
“目前来说问题不大,但是我手边没有电脑,今天肯定是不能开工了,明天我把电脑带过来。”
“可以,后期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
“好。”她回应着,“还有什么事吗?”
沈竟衡没走,站在原地几秒,“你刚才是在画画吗?”如果他没看错,刚才进来的时候,瞥到她本子上的,是一张画。
“没有啊。”顾然然强装镇定,说着瞎话。
“真的?”半信半疑。
“保真。”她肯定。
“那你学习吧。”沈竟衡点头,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工作。
顾然然松了一口气,重新把本子摸了出来,翻开,却没找到她撕下来的那一张。
瞥了一眼沈竟衡,他正看着电脑。
她爬在缝外找,可是看进缝里才发现,紧贴着边那儿裂了一个口子,没找到的那张纸可能已经顺着这个裂口掉到沙发底了。
顾然然气馁,坐在沙发上盯着看了一会儿。
“老妹,这边沙发不安全,最好坐那边。”江阔回来了,善意地提醒她。
“不安全?”她猜测一定是因为里面裂开了一个口子,但是嘴上装作不知道。
江阔去饮水机边接了杯水,“对,那个沙发是二手的,买来的时候那边里面好像裂了个口子,不过不影响。”
电脑前的沈竟衡安静地听着,心思早就不在屏幕上了。
所以要想把纸拿出来,就得把沙发挪开,顾然然放弃了,还是让它烂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