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夜,韩亚沾了酒,瞧着俊秀白皙、体贴懂事的兰夕,压在心中已久的情愫通通冒了头,他不再蠢蠢欲动,而要趁势出击。
抿的那两口酒怎么可能让人醉,不过是借口罢了。
韩亚今日要看兰夕的身体,他势在必得。他只觉得自己是兰夕的夫君,兰夕理应听他的。
先前是身体不好,要不是如此,韩亚认为兰夕早就该是他的人了。
散席后,兰夕和贾德如一同安顿好韩亚,便去简单洗漱。回屋时,兰夕脸上还挂着水珠。进了门,他听到韩亚喊了他一声。
韩亚身体时常出问题,这个时间他叫兰夕,兰夕心口一紧,赶忙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却没再走掉。
兰夕根本不知道韩亚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扯了一把,韩亚喉头呜隆着,竟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压在了兰夕的小臂上。
“你在做什么?!”兰夕震惊地看着韩亚,声音不自觉发了抖。
“我,我的妻。”韩亚沙哑地说,“为夫要看看。”
屋外传来了韩笛的笑声,没人注意到已经熄了灯的东屋正在发生的事情。
渺渺光亮透进这间房子里,兰夕突然从心底生发出一丝丝无助。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可此时此刻,他发现,怎么有些东西,依旧没有改变。
“快,把衣服脱了。”韩亚再开口时,语气竟有些严厉。
兰夕回过神来,吸了口气,努力压下眼眶的酸涩。尽管声音抖着,但他还是用力说出了心中的不愿。
“情事理应你情我愿,不可强迫。”兰夕偏开头,不想再看韩亚。
韩亚硬撑着力气,嗤笑了一声,手掌依旧压在兰夕的手背上。他情绪激动,兰夕感受到他手心上升的温度。
“想必,你不愿同我两情相悦,心中另有其人吧?”韩亚冷笑道。
兰夕想不出他哪里来的胡说八道,皱着眉头看向他:“请你慎言!”
“呵,你对韩旸笑了。”韩亚阴恻恻地说,“你可不曾,咳咳,不曾那样对我笑过。”
又是韩旸,兰夕气笑了。这韩家人,为何都将韩旸视为眼中钉。
“我与小叔清清白白。”兰夕挺直后背,“你不能无端猜测,以此要挟我。”
“且不论这场婚事的缘由,我敬你是二哥,也请你尊重我的意愿。”兰夕音调不高,但字字清晰地传进韩亚耳中。
韩亚猛烈地咳了几声,这一次,兰夕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给他拍背或者拿水,只冷冷地看着。
先前兰夕只是想着,在百草村生活一日,他便好好过一日。对韩家人,他很难当做家人,但也没有其他想法。
过去小半年,日子似乎在平淡里有了方向,兰夕压抑的心情也渐渐舒缓。可他知道,过了今晚,有些事情要变了。
韩亚并不满足现状,他要做实这桩婚事。而这,会成为兰夕此刻以及未来的枷锁。
尽管韩亚日日拘在这板床上,但他脑子并不傻。兰夕想什么,他当然想得明白。越是明白,他越不愿坐那圣人。毕竟他自知时日无多,活一日,他就要看着兰夕一日。
“不要逼我动手。”韩亚的语气更加冰凉。
兰夕冷眼看着韩亚,眼前人这病殃殃的样子,兰夕还真想看看,他如何亲自动手。
“请你也不要逼我。”兰夕开了口,竟带了点鱼死网破的意味。
这让韩亚大为震惊,平日里兰夕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待着。在韩亚看来,兰夕是好欺负的。可今日,兰夕却平增几分勇气,韩亚顿时气急败坏。
“我是你夫君,看看你身子,有何不可!”
韩亚猛地吼了出来,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也让屋外的人全听了去。
*
韩旸赶忙让韩笛叫来了贾德如,贾德如草草一听,嘴上念叨着“坏了坏了”,冲进东屋去。
不一会儿,贾德如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韩笛进来带走兰夕。
兰夕被韩笛拉着走出来时,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颊上的泪。他抬起头看向韩旸,好像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
“……”韩旸张开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哭着的兰夕,让韩旸想起了在山上遇见他的那日,以及他过门来到韩家那日。
韩旸对兰夕,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们都被抛下,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独自一人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滋味,韩旸最知道。所以他对兰夕,暂且未生出“一家人”的感觉,倒是有些心疼他。
相较而言,韩旸甚至觉得兰夕的命运比他更加悲惨。至少,他还有些自由。
所以他去喊了贾德如,不愿看着一个好好的人儿,继续走向深渊。
兰夕看过来,朝韩旸勉强扯了个笑。哭得跟小花猫似的,笑起来带了点滑稽,让韩旸心口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