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睡了吗?]
傅开霁的头像是黑色的,看起来神秘而冷峻,和对话框里那行字反差异常,关与澄握着手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关与澄下意识地将胶囊放回瓶盖,双手握着手机绞尽脑汁地回复,脑子里还印着冯露方才的话语。这是傅先生,要注意措辞。
[可以的,您随意,还没有睡。]
面前摆着一只空酒瓶,傅开霁放下手中的酒杯,皱了下眉。他今晚虽然喝了一些酒,却还不足以丧失理智。
晚上吃饭的时候氛围明明打开了一些,现在又变得拘谨极了。
傅开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用想也知道,是关家那两个人又给澄澄施压了。
想到这里,傅开霁缓和了神色,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手段,让关与澄这辈子离那两个人渣远远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可以让他亲手报复回来。
[对我不用您来您去的,太见外了。]
过了一会儿,傅开霁见到最下面时不时跳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只有一行短短的字:[不太好吧,太不尊重您了。]
尽管不合时宜,但傅开霁一想到关与澄在寝室里屏着呼吸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愉悦。如果有乖乖的三好学生,那一定非关与澄莫属。然而傅开霁却希望他可以不乖一点。
乖的人总是容易吃亏,他不希望关与澄吃亏。
[你可以不尊重我。]
关与澄看见对话框里弹出的消息时,瞬间瞪大了眸子。
他已经对傅先生的履历熟读于心,冯露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像傅先生这样的天之骄子,和他本不该在一个世界。更何况这次协议结婚本质上只是一场带有期限的交易,对于他们家而言,更像幸运的偶然光顾。
甚至在见到傅先生之前,他也觉得对方一定是个难伺候的挑剔对象。
关与澄能够感觉到,傅开霁不是在开玩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傅先生,是在安抚他吗?
一瞬的讶异涌上心头。
可是这要怎么回呢,关与澄有些无措了。
又跳出一条消息:
[有些人天天在外面光鲜亮丽,回到家还不是要被追着骂兔崽子。]
关与澄被逗笑了,笑得手机都跟着颤抖。
他实在想象不到,傅先生被人追着骂兔崽子的样子。
忍了好几次,还是破功。
[还在笑话我呢?真的很好笑吗?]
这条消息成功让关与澄双眼瞪大,傅先生料事如神,真的很好笑。
[没笑了。]
[谢谢傅先生,我还是会尊重您的。]
[……你。]
傅开霁轻笑:
[不早了,快点睡觉。]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上了熟稔的口气。
关与澄退出对话框,暖气开起来,室内温度上升,寒意被驱散,浑身暖洋洋的。
关与澄看了看瓶盖里安静躺着的两粒胶囊,放回了瓶子拧紧,收进抽屉。
也许他不需要了,至少今天晚上不需要。
一夜无梦。
另一边,醉廊。
棠东看着傅开霁一会笑一会皱眉的神情,心里毛毛的:
“你今天怎么一会儿高兴得要喝酒,一会儿又眉头紧皱的,看起来,挺吓人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棠东凑近,神秘兮兮地探问:“你不会铁树开花了吧?”
傅开霁按下锁屏,隔绝棠东八卦的视线,拿起外套起身:“准备好份子钱。”
随机潇洒离去,留下棠东一人坐在沙发里傻眼:“什么份子钱?”
“卧槽!你真要结婚了?”
“哎不是,你找我出来喝酒,话都不说清楚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明天还得出差呢!”
过了两秒,棠东脸上露出蜜汁神情:“这么说,我是第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