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与澄脸色一红：“好。”

又一块鸡翅落进碗里，关与澄抬眸就对上傅老爷子苍老却清透的双眼，老爷子年事虽高，一身气度不减：“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在自己家里，就是自己人。”

这句话是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说的。

是接纳，也认可。

关与澄心中某根弦被轻轻触动：“谢谢爷爷。”

关长毅看着眼前这情景，慈爱又其乐融融，显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作为亲爹，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澄澄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老爷子多多包涵。”

傅老爷子笑道：“这话就见外了，澄澄以后就是我傅家的孙辈。”

关长毅笑呵呵道：“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关长毅眼神复杂地看了关与澄一眼，没想到以前这个不受重视的儿子，居然这么得傅老爷子喜欢。

这样也好，强行绑定在一起的婚姻终究不如感情上认可。

既然傅老爷子这么喜欢澄澄，以后生意上的事肯定会方便很多。

他来一趟傅家才知道，以前只觉得自己也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可以光宗耀祖了。但现在看到傅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人家。攀上这个亲家，也算是他关长毅赌对了一把，没白生这个儿子。

冯露打从进门起就感觉不妙，原先以为就是一项交易，但看了傅开霁的关怀备至，傅老爷子的一见如故后，她心里升出了一种微妙的不平衡。傅家不会真的看中了关与澄吧？

而且按照傅开霁的态度，好像根本不喜欢他们插手。

一顿饭吃饭，关家几人各怀心思。

临分别的时候，关长毅叫住关与澄：“之前爸爸的做法有失妥当，你别怨爸爸，爸爸也是为你好。”

关与澄面色平静地看着关长毅：“一会儿我要和傅先生去民政局，就不送爸爸了。”

关长毅内心的情绪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略点了点头：“你们去吧，不用送了。”

送走三人后，关与澄盯着关长毅的背影出神。

傅开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关先生，有空和我结个婚吗？”

关与澄眨了眨眼：“走吧。”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

今天是工作日，两人走进民政局，发现离婚窗口排了一串长长的队伍，而结婚窗口只有零星的两个人。

按理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没想到离婚的人比结婚的人还多。

关与澄看了看两边，突发奇想：“我们来办离婚证的时候，应该要排队。”

傅开霁眉梢微挑，右手强硬地挤进关与澄的指缝当众，不甘落后地十指相扣。

“不会的。”他扫了一眼离婚的队伍，笃定地说道。

关与澄眼尾弯弯：“好，那我们到时候早点来。”

协议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的两年为期，不知道到时候离婚率是不是又会上升。

现代人，分分合合都是家常便饭，像他们这样协议结婚以后还要协议离婚的应该是另类。

傅开霁将关与澄的手指抓紧了些，纤细的手指与他交缠，走到窗口时，工作人员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阿姨，热情地说道：“快来，坐下坐下，户口本和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两人异口同声，将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到桌面。

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两人签字、按手印，一同站在颁证台上。

阿姨问道：“你们感情这么好，要不要念誓词？”

誓词？关与澄有点不明所以，他以为只有结婚仪式上才有念誓词的环节。

阿姨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多年轻人不好意思念，有的不愿意念，看你们感情好才问的。”

关与澄下意识道：“要不算了。”

他们又不是真的结婚。

谁知道，傅开霁却拿出手机对阿姨说：“我们要念，麻烦帮我们录个视频。”

阿姨双眼放光，连声说“好”，将誓词本交给两人，老练地将手机横过来开始录像。

关与澄听得傅开霁的声音在耳边款款而来：“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

窗外斜阳打在傅开霁俊美的脸上，眸光专注地将他看着，光影纷至沓来，关与澄忽然分不清虚拟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