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过她的异性,都说她怨气太重。
还神神叨叨,特别啰嗦。
一板一眼。
太过于较真。
喜欢说教。
行吧。
职业病。
最近一次分手后,冷遥知便彻底断了跟异性接触的念头。不论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对面是男性,她就得被对方挑剔。
哦。
除了被男士挑毛病以外,她还得被她的父母指责和挑剔。
工作面临失业,家里母亲出意外住院,父亲不着家,弟弟又靠不住。
母亲只能对她发泄。
冷遥知压着一口气说:“好,我没良心。”
她的心,就是这么一次次被她的家人刺伤的!
或许是意识到,现在能来照顾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女儿了,葛翠金又软了语气说:“遥遥啊,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请护工没必要。咱何苦花那钱呢。你看你要不请几天假回来一趟呗。你今年都没有怎么回家呢。”
是啊。
今年都没有怎么回家呢。
因为每次回家都要给钱,即便是给了钱,但还要被数落。
数落她年纪大不结婚,数落她不懂事。她每年给家里的钱不少,但她爸妈都舍不得花。
只要她在家,每次说话都离不开钱这个话题。
明明现在家里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但一家人都很缺钱。
冷遥知也想不明白。
她这几年,都在城里上班,乡下的亲戚,都觉得她赚大钱。
可实际上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
像是置气一般,冷遥知说:“好啊。我回去。”
她没有说请假回,而是说她回去。
电话那头的葛翠金明显兴奋了一下,她赶忙道:“行,妈等你来啊。”
电话挂断。
隔天主任再次找到冷遥知时,她没再犹豫,而是签了离职合同。本来这份工作,也让她很疲倦了。拿到了补偿,她就休息一阵子。天塌了,就天塌了吧。
天不塌,就这工作环境,她也差不多要被逼疯了。
但等半个月后,她离开了北城回到家时,才发现主任说的那笔补偿,根本没有那么多。
加起来一万块都不到。
她立马联系学校的人事,却被对方告知,没错的。
怎么会没错呢?
按照她的工资,往最少了算,至少也有两三万块吧。怎么到手才九千块!
这差的太多了!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解释:“冷老师,按照合同规定,学校给你发的工资,是每个月一千五哦。”
“怎么会是一千五?那是底薪,不是吗?”
“但工资结算方式就是这个标准,已经给过您补偿了。如果有异议,您可以提出诉讼。但学校这边走的流程,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您已经签订了自愿离职合同。”
也就是说,就算去起诉,胜算也不大。
因为是自愿离职,学校出于人道主义还给了补偿。
冷遥知这才想起来,从去年开始,学校的工资就分两笔发放。
一笔是工资,一千五百块左右,另外一笔以奖金的形式发放,不属于工资。但那笔钱更多,是课时费和各种福利补贴加在一起的。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学校就已经开始计划裁员了。
冷遥知站在自家门口,呼出一口气。
她还是太年轻了。
玩不过资本家。
没有工作的这几天,冷遥知以为自己失眠会有所好转。但她好像更焦虑了,因为没有经济来源,但要用到钱的地方却不少。
工作似乎是她的天。
而没了工作的她,感觉天要塌了。
葛翠金还不知道她是离职回家,还以为她就请几天假。
等她出院回到家,发现冷遥知已经把自己全部的东西都搬回家时,她的天也塌了。
与此同时,冷遥知接到了她发小顾枝枝的电话。
说她最近在打离婚官司,她的老公不仅出轨,还家暴。一度以丈夫和孩子为主的她,天也塌了。
顾枝枝的电话刚挂完,另外一个发小凌雪的微信弹了出来,她说,“遥知你在哪!紧急呼叫!我刚差点被我老板性/侵,我撩起袖子跟他干了一架。好家伙,他当场炒了我鱿鱼。”
“我可能要离开北城,回老家啃老了。”
“可是,我好像很难过。”
冷遥知看完微信后,两眼一黑。
行吧。
大家的天,都一起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