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官敬逃狱!"
羽林卫的急奏撞碎幻象。独孤珩笑着展开京城布防图,指尖掠过她战栗的脊背:"昨夜佩佩撕毁的婚书上,沾着刑部大印的印泥。"他忽然咬破她耳垂,将血珠抹在剑穗缺失的流苏处,"你猜岳丈大人此刻,是躲在西华门密道,还是......"
剑穗突然迸发金光,缺失的流苏竟由血珠凝成。上官佩看着靛青流苏染上绯色,恍惚想起前世自焚时,火光里也有这样妖异的金红。
"游戏开始了。"独孤珩将剑穗系在她脚踝金链,"一炷香后,若岳丈能逃过三千禁军追捕——"他拾起裁纸刀划破掌心,将血淋淋的婚书拍在案上,"朕拿玉玺给你刻和离书。"
血珠顺着金链渗进罗袜时,朱雀街传来追捕的号角声。上官佩攥着染血的婚书,突然看清背面透光的针孔——排列的痕迹竟是西华门密道舆图。而剑穗缺失的三缕流苏,正对应着刑部大牢三处暗门。
"陛下不会真以为……"
狼毫笔突然穿透她掌心,将婚书钉在蟠龙柱上。独孤珩抚摸着柱面斑驳的剑痕,那是前世上官佩杀入金銮殿时留下的:"三年前你在此处刺穿朕的右肺,害得朕错过了你的及笄礼。"他拔出笔尖蘸满朱砂,在她锁骨处画了朵曼陀罗,"这次朕要你亲眼看着,上官氏的血是怎么染红长安街的。"
窗外飘来骨哨声。
上官佩腕间金铃突然炸裂,碎玉中滚出颗蜡丸。碾开的纸条上爬满父亲颤抖的字迹:"玉玺有诈,速寻松鹤图。"她猛然想起御书房那幅寒江独钓图——画中老翁的斗笠,正是用褪色剑穗上的金线勾勒!
"佩佩分心了。"
独孤珩掐着她后颈按向奏折堆,松烟墨混着龙涎香刺入鼻腔。最底下那封北疆国书突然显出血字,竟是父亲笔迹:"九月初三,西郊马场。"这正是前世她被诬陷通敌的"罪证"!
"陛下!逆犯劫了囚车!"
羽林卫浑身是血撞开殿门,手中提着半截断指——指节上的翡翠扳指,是上官敬六十大寿时她亲手戴上的。上官佩喉间涌上腥甜,暴君却笑着将那断指系上剑穗:"岳丈大人的手,倒是比朕更适合给佩佩绾发。"
更漏声突然急促如马蹄。
上官佩发间的朱砂笔炸开,机关里掉出枚青铜钥匙。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冷宫枯井里锁着的铁匣,需要这把钥匙开启。而井底白骨腕间,正缠着同样的褪色剑穗!
"游戏该结束了。"独孤珩掀开地砖,暗格里躺着具焦尸。尸体右手紧攥的玉镯,与她前世赴死时戴的一模一样,"佩佩可知,这是第七次轮回时,你送朕的合卺酒器?"
窗外箭雨突至,钉在窗棂的羽箭绑着染血的松鹤图残片。上官佩借着烛火透视,图中仙鹤的眼睛正是玉玺缺角!而鹤羽的墨痕里,隐约可见"御书房梁"四字。
"想要吗?"独孤珩将松鹤图凑近烛火,焦痕迅速吞噬画中亭台,"用你腕上金链来换。"
金链坠地时发出空响,上官佩才惊觉锁扣早已被调换。独孤珩抚摸着链身机关暗格,取出的羊皮卷上赫然是玉玺藏匿图——标注的位置,竟是前世她自焚的观星台!
"你每世都把玉玺藏在这里。"
暴君将火折子塞进她颤抖的手心,"去烧了它,朕就告诉你父亲躲在哪具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