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斜照在太极殿的蟠龙柱上,将青砖缝里的血渍晒成赭褐色。
上官佩的翟衣下摆扫过最后一具逆党尸首,缀东珠的绣鞋尖堪堪停在安亲王痉/挛的指尖。
她俯身去拾滚落的兵符时,玄色龙纹广袖忽然掠过眼前。
"别动。"
独孤珩单膝砸进血泊,震得腰间玉銙叮当乱响。他扯过尚未染血的里袍下摆,裹住她沾了猩红的鞋面,"脏了佩佩的绣鞋。"
御史台的谏鼓还在嗡鸣,独孤珩的掌心已托着上官佩的足踝。
鎏金护甲勾破锦袜的刹那,满殿幸存的宗亲齐齐倒吸冷气——暴君竟用舌苔舔净她足背溅上的血珠。
"陛下的疯症愈发重了。"
她缩回脚踩住他膝头,绣鞋底的花纹在龙袍上印出缠枝莲。
"是重了。"
独孤珩忽然扯裂半边衣袖,露出臂上未愈的箭伤,"自那年冷宫大火,孤见不得你衣角沾尘。"染血的指尖抚过她鞋面金线,"尤其是这双......你及笄时,孤偷藏过一只的绣鞋。"
暮色漫过染血的丹墀时,上官佩在偏殿发现个鎏金匣。十二双绣鞋整齐叠放,最底下那双的珍珠穗子,正是她及笄宴后遗失的。
独孤珩自后拥住她,齿尖咬断她腰间绦带:"佩佩可知,那年你赤足追孤三里地......"
"是为取回你盗走的宫绦!"
"错了。"他忽然将人压上妆台,"是孤故意扯断的。"褪色宫绦缠住两人手腕,"好教佩佩记着,有些结一旦系上,便解不开了。"
翌日朝会,礼部尚书捧着的《罪己诏》突然被剑风劈碎。独孤珩拎着上官佩的绣鞋踏上御案:"诸卿看仔细了,昨夜沾在这鞋上的血——"他忽然将鞋尖抵住老臣咽喉,"有谁想尝尝滋味?"
上官佩自屏风后转出,云鬓间的九翟凤冠垂落旒珠:"本宫倒觉得,该用这血研墨。"她指尖点着《百官谱》,"重写部'忠烈传'。"
……
春雷劈开钦天监浑天仪时,上官佩在暗格里寻到本《履踪录》。蝇头小楷记满她重生后的行迹:"三月初七,佩佩踏碎琉璃盏,遗珠三颗;三月十五,履染洛河泥,纹似并蒂莲......"
独孤珩忽然咬破她指尖,在末页添上新墨:"四月廿九,帝为后濯足于朝堂,群臣战栗,史称'拭血之盟'。"
"胡闹。"她扯过奏折砸他,"本宫的悍名......"
"正好。"他笑着将人扛上肩头,"与孤的暴名凑作绝配。"
……
**血绣惊情**
1. **跪拭惊鸿**:单膝碎玉濯血污,龙袍为帛拭绣履
2. **舌苔温存**:疯症化作绕指柔,丹墀血泊藏春色
3. **履匣藏痴**:十二绣鞋记芳踪,盗绦旧事化情劫
4. **拭血立威**:绣鞋点额慑群臣,血墨重书忠烈传
……
冰髓珠滚过尘封的檀木匣时,上官佩嗅到了熟悉的崖柏香——与前世冷宫鸩酒里的毒引如出一辙。独孤珩的玄铁剑劈开三重铜锁,泛黄的《北疆盟书》哗啦散落,露出夹层的朱批密诏:"景明三年,诛上官氏九族,伪作通敌案。"
"陛下可识得这笔迹?"她扯开龙纹卷轴,御批的"斩立决"三字力透纸背——正是太庙供奉的高祖墨宝。
烛火突然摇曳,映出暗格里半幅血衣。上官氏家徽下压着褪色药方:"鹤顶红二钱,孔雀胆三钱,混上官氏嫡女心头血......"正是她前世饮下的鸩酒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