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胖胖的身躯喘着粗气,促狭地朝陆熠挤了挤眼睛,拿刚才目睹的表白打趣他:“就这么不近人情?”
“我又不喜欢她,直接说清楚省得她浪费感情。”陆熠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作为一个颜控的肥宅,秦逸轩十分谴责陆熠这般对待美女:“啧啧啧,我看她都要哭了,你真的忍心?人家长这么漂亮,还是A班的班花诶!”
“和我无关。”
看好友跟木头一样,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秦逸轩心痛地摇了摇头,不得不放弃对牛弹琴,随口问起了他今日的反常:“你今天怎么走这么着急,有事吗?”放学居然没等他一起走。
陆熠脚步顿了下,语气变得哀伤:“我要去看我妈。”
“哦哦。”涉及到陆熠的母亲,秦逸轩赶紧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不敢再说笑。
他差点忘了陆熠为什么不过生日。
沉默中,陆熠很快走到了自家的车前,向秦逸轩告别:“走了,明天见。”
半小时后,他捧着一束康乃馨,来到了母亲的墓前。
看到已经有一束花放置在碑前,陆熠微微皱眉。他哥现在正在国外出差,是谁送的显而易见。
他本欲和前几年一样当没看见,把它移动到边上时给自己的花腾地方时,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卡片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吾妻,一生挚爱。”
陆熠的瞳孔微微收紧,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一股怒意从心中涌起,气得他胸膛剧烈颤抖,他将卡片紧紧捏在手中,大步走到最近的垃圾桶前,毫不犹豫地将其撕碎扔了进去,仿佛在清理令人作呕的垃圾。
陆建城,这个害死自己妻子的人渣,居然还有脸在他母亲的坟前留下这样的卡片。
恶心、虚伪、简直是对他母亲的极大亵渎。
宣泄过后,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陆熠跪在母亲的墓前,轻轻抚过碑前的黑白照片,试图触碰到母亲的温度,却只有一片冰冷:“妈妈,您离开七年了,我已经十七岁了。”
可惜照片中微笑的人再也不会回应他了,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泪水砸在洁白花瓣上的细微声响。
陆熠咬紧牙关,压抑着思念与恨意:“我知道您不会原谅他的,我也不会。”
直到陆熠回来后,江晚月才后知后觉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今天是工作日,陆董却早早回家了,她本以为他是为了给小儿子庆祝生日。
结果在饭桌上父子俩一句话都没说,虽然这在平时也不少见,但今天的沉默似乎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陆熠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动作机械而生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被程序设定好的,毫无生气。只有偶尔望向陆建城的目光中,才泄露出了几分愤恨。
面对儿子挑衅的眼神,陆董也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得让人不敢开口说话。
江晚月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日期了。
她刚到家的时候连蛋糕都没看着,她先前还以为是要搞惊喜,看这样子估计是她想多了。
她本想问问,但看到其他人肃穆的神情,直觉让她默默把问题咽了下去,只能偶尔偷偷瞥一眼陆熠,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终于挨过了这顿压抑的晚饭,江晚月忍不住去问潘姨。
对方愣了一下:“今天是小少爷生日吗?夫人你别说,我来陆家四五年了,好像都没见小少爷过过生日。”
江晚月更震惊了,难道他们父子关系已经差到都不愿意给儿子过生日的地步了吗?不应该吧,最近不是有所好转吗?
算了,不管别人了。她要感谢陆熠是她自己的事。
于是,江晚月借着出门散步的功夫,直接到最近的蛋糕店给陆熠挑蛋糕。
没预定加上来得太晚即将关店,大蛋糕已经没有了,她有些失望,但想起家里疏离古怪的氛围,而且本就没几个人,陆琛也不在,没人一起吃蛋糕,小的也能凑合,只希望陆小少爷别嫌弃。
她不清楚陆熠喜欢什么口味,挑了个应该不会出错的巧克力蛋糕。
一路上,江晚月都在思索该怎么做才能既不过界,又能真诚送上祝福和表达自己的感谢。
盯着临时手写的贺卡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塞了回去,带着自己提前准备的礼物,忐忑地敲响了陆熠的房门。
门开的那一刻,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将蛋糕举在他面前:“当当当~十七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