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教室的阴冷空气裹挟着各种药材的复杂气味,维斯塔的指尖在《高级魔药制作》的书页上轻轻摩挲。她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个能清晰看到演示台的位置。石墙上悬挂的玻璃罐里,蜷缩的曼德拉草在药液中缓缓旋转。
"把书翻到第49页。"
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黑色长袍擦过她的桌沿。维斯塔发现自己的书早已翻到正确页码,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与教材上斯内普多年前留下的批注交相呼应——"月长石粉末需研磨至泛蓝光,教材标注的细度不足"。
"在我的课堂上,"斯内普转身时袍角掀起一阵刺鼻的苦艾味,"不需要傻乎乎的挥舞和念咒。"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在纳威颤抖的手和哈利凌乱的头发上停留的时间,比看向维斯塔的片刻要长得多。但她分明感觉到,当他的视线掠过她摊开的笔记时,嘴角那道纹路微不可察地加深了。
"波特!"斯内普突然发难,"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中,会得到什么?"
哈利茫然的表情让赫敏的手臂几乎要挣脱肩膀。维斯塔的羽毛笔在"生死水"三个字上洇开墨渍,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斯内普用同样的药水让高烧不退的她沉入无梦的睡眠。
"布莱克。"斯内普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回答这两个问题。"
教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潘西·帕金森倒吸凉气的声音。维斯塔感到二十六道目光像钉子般钉在背上,其中有两道特别灼热——来自格兰芬多长桌的棕发女孩,和教师席阴影里那双漆黑的眼睛。
"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浸液会配制成强效安眠药,俗称生死水。"她的声音在石壁间格外清晰,"舟形乌头和狼形乌头是同一种植物,也称作附子草。"
斯内普的袍角在讲台边划出半圆:"显而易见,至少有一位同学做了预习。"他挥动魔杖,维斯塔的坩埚飘到空中,紫水晶般的液体在火光下流转,"这才是治疗疥疮药水应有的状态。斯莱特林加五分。"
罗恩·韦斯莱的嘟囔声清晰传来:"她肯定提前知道答案..."
维斯塔的指甲陷入掌心。那些深夜被药烟熏红的眼睛,被腐蚀性液体灼伤的手腕,此刻都化作喉间一团苦涩的药渣。她转头望向声源,正好对上哈利·波特的目光——那双绿眼睛里没有嫉妒,只有困惑的好奇。
星期四的晨光给草坪镀上金边,二十把横扫七星歪斜地排列着。维斯塔的指尖刚触到粗糙的柄身,就感到某种奇异的共鸣——仿佛这不是木头与枝条的造物,而是等待苏醒的活物。
"起来!"霍琦夫人的指令刚落,她的扫帚便跃入掌心,带着欢快的震颤。不远处,哈利·波特的扫帚同样迅速地响应了这个召唤。
"现在,听我哨声后轻轻蹬地——"
维斯塔的膝盖刚离开地面,风就灌满了她的袍袖。扫帚载着她垂直攀升,城堡的轮廓在视野中急速缩小。下方传来惊叫,但她耳中只有呼啸的气流和血液奔涌的轰鸣。
"布莱克!立刻降落!"
霍琦夫人的喊声被风吹碎。维斯塔俯身贴紧扫帚,突然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草坪在眼前急速放大,她甚至能看清德拉科脸上惊恐的褶皱——在即将撞击地面的瞬间,她猛地拉起扫帚,草叶被气流掀起波浪般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