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新剧开机,非正式的粉丝后援会给他送了颇为用心的手工礼物,他少不得要空降群里感谢一下。
“谢谢大家做的相册,我非常喜欢,会仔仔细细看的。”他这会儿已经卸了妆,便大方地拍了自拍视频。
“新戏开拍之后可能会忙一段时间,跟大家的互动会少一点,期待这次会有好的结果吧。”
他发完视频之后下面立刻跟了一堆无意义的“啊啊啊啊”和问好,间或有人询问新戏的设定,问拍戏是否顺利,又嘱咐祁歌要照顾好自己。
祁歌一一打字回应:新戏设定暂时还要保密,也请大家先不要剧透;今天拍得挺顺利,提前收工了,不过明天起可能要连大夜;最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
他现在进行这种营业已经很熟练,几乎不过脑子顺手就答了。
其实新戏设定早透得七七八八,今天拍摄也不算太顺利,有个场景没搭好延到明天再拍,导演刚发了脾气。
还有,身体是好,但也真是有点扛不住。
天气冷,穿得又少,在外面冻了一天,祁歌刚才回来就感觉浑身酸痛,没忍住吃了个止痛药。
每次吃这种药都会有恶心难受的副作用,赶紧睡觉的话,或许还逃得过胃痛。
祁歌草草卸了妆就上床陷入昏迷。
很幸运地,这晚胃痛竟然没来撕扯他的睡眠,让祁歌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在房间默了会儿剧本,等到快中午剧组打来电话,通知他下楼坐车去片场。
车上除了他还拉了几个工作人员。经过一夜修整,大家看上去状态都还不错。
“祁老师今天是重场戏,”有位场记老师说,“要辛苦一下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祁歌轻松笑着说,“我就是在镜头前表演一下,老师们才是真辛苦。”
到了片场祁歌才深深叹了口气。
昨天没拍,留到今天的这场戏,确实是个重头戏。
倒不是场景多么艰苦,而是因为这场戏需要从长街的这端跑到另一端。
“祁歌你跑步怎么样?”导演半开玩笑地说,“能不能给我贡献出这个长镜头?”
说着,导演颇有阵势地挥了下手,示意镜头要从地面跟一段男主角的背影,然后缓缓拉到高空。
祁歌眯着眼睛抬起头,望了望那高高悬着的摇臂。
为了拍这场戏,整条街两侧的建筑物都被精心安排了错落灯火,将这条路映照得温馨而明亮,如同这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不夜城。
但戏中的男主角是寂寞的,一身黑色的风衣在身后飘,孑然寻找着连自己都不曾确信的东西。
会是一个很美的镜头。
“没问题!”祁歌笑着答道,远远给摄像师比了个OK的手势。
导演非常满意:“来来来,争取一遍过!”
一遍过——当然是不可能的。
祁歌在这条街上反复跑了三趟之后,腿都有些软了。
“休息十分钟!”导演发话道。
“祁老师!”
休息区那边忽然有人这样喊道。
祁歌转头看去,只见有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在朝自己挥手。
他微微皱起眉头。
这片区域是封闭的拍摄区域,不应该有粉丝混进来探班。
难道是留在这儿还没走的群众演员?
他走过去板起脸来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
“啊?”小姑娘表情有些呆滞,“我刚才找您找了半天了,还是高姐帮我联系了剧组的老师,这才把我带进来。”
“高姐让你来的?”
“对啊……嗐,祁老师,我是您的新助理阿远,”小姑娘手忙脚乱腾出一只手来,“今天刚刚到,就想着跟您对接一下,没想到联系不上您……”
祁歌这才明白了所以然,跟她握上了手:“我在拍呢手机没拿,不好意思啊。”
“不会!”阿远连连摇头,“高姐把我联系方式推给您了祁老师,您通过一下,有什么事都可以喊我!”
“不用叫‘您’,也不用喊‘老师’,”祁歌被她喊得浑身不自在,“你叫我祁歌就行。”
阿远立刻改口:“好嘞祁哥,打扰您了祁哥。”
祁歌应了声,喝了口水转身朝拍摄区走了两步,又突然停步愣了愣。
总感觉这称呼还是没纠正过来。
阿远对于第一次见面就叫人哥这事儿倒是毫无障碍。
她刚毕业不久,进了公司见谁都是哥啊姐啊地叫着。
她之前没听过这位演员,一路在动车上做了做功课,还加入了超话准备积极投身宣传前线。
高姐说让她明天开始上工,今天先跟祁老师联系一下。
结果这么一联系就联系到了晚上,费尽周折才总算找到人。
没想到这才见面没几分钟,对方又转头回到了摄像机前,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收工的迹象。
阿远小心翼翼地跟片场的工作人员们打了招呼,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以免下次又被当成粉丝拒之门外。
“祁老师今晚上大夜,要拍到早上了,”有个好心的工作人员跟她说,“你要不先找个地儿慢慢等。”
早……早上?
那自己这明天上工的安排该从零点开始还是……阿远陷入震惊。
演员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