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蒂莉亚在禁林中快速穿行,虽然城堡附近都不能幻影移形,但是并没有限制加速魔法和短距离的移动魔法,她只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附近。
但是地图上的异样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为什么有两个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奥蒂莉亚一头雾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羊皮纸,“这个地图难道也有问题?”
她正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克劳奇先生,好在她很快听到了禁林里的动静。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树后走出,他的长袍破烂不堪,沾满泥土和血迹,灰白的脸上布满伤痕,双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克劳奇先生?”奥蒂莉亚艰难地从他的发色和面貌身形辨认出眼前这个流浪汉一样的人就是已经失踪很久的克劳奇先生。
男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不停打着手势。
“克劳奇先生!”奥蒂莉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帮他查看身体状况。
“你是谁?”巴蒂·克劳奇猛地推开她,“我现在要回家了,请不要打扰我。我的妻子和儿子正在等我,我们要去和福吉夫妇一起去听音乐会……”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缓,眼神恍惚:“我的儿子...他最近通过了十二项O.W.L.,成绩很令人满意,是的,我很为他骄傲......”
克劳奇先生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跌跌撞撞地要往前走。
奥蒂莉亚也终于判断出眼前的人是什么情况了。
“是长时间的夺魂咒影响了心智?”奥蒂莉亚紧紧抓着眼前的人的手,没有让他离开。
“先生,我带您回家……找您的家人。”奥蒂莉亚语调艰涩,她记得克劳奇先生的妻子和儿子都已经离世了。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巴蒂·克劳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不过我还要去找邓布利多,我差点忘了……等等,我要做什么来着?”
他说着不停又挣扎着想向一个方向走去。
“我好像犯了错,我要赶紧去弥补才行……”
“我想起来了——”巴蒂·克劳奇忽然睁大双眼,眼眶几乎要裂开,他痛苦地抓住自己脏乱的头发。
“我犯了错……我要见邓布利多!伯莎死了——全都怪我的儿子……我要去告诉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他现在是黑魔头的走狗——我必须要杀了他!”
您说什么?"奥蒂莉亚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儿子——他背叛了魔法界,害死了无辜的人——"克劳奇突然失声痛哭,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奥蒂莉亚用手臂撑着他的身体,没有让他萎靡地倒在地上。
“我先带您回去。”奥蒂莉亚托起他的半边身体,“我们去找邓布利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响在寂静的禁林中格外刺耳。
奥蒂莉亚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拄着拐杖终于走近——是疯眼汉穆迪,他的魔眼在眼眶里疯狂转动,呼吸粗重。
"我刚刚也发现了克劳奇的踪迹。"穆迪的声音沙哑,脸上的伤疤此时显得更加狰狞,"干得好,布兰奇,把他给我。我会护送他回魔法部,上边一直在找他。"
"不需要。"奥蒂莉亚没有放松警惕,手指紧握魔杖,"我是克劳奇先生的临时护卫,我会负责把他好好送回去。"
"布兰奇,听话!现在容不得出意外!"穆迪厉声喝道。
"确实不能出意外。"奥蒂莉亚突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先生,虽然我们的交流只有几次,但是您一直称呼我奥蒂莉亚的。"
"另外您刚刚走得可真快啊。"奥蒂莉亚看了看他瘸了的腿。
“面对不听话的晚辈,我实在摆不出什么好态度。”穆迪气愤地说。
奥蒂莉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地图,两个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克劳奇先生。”奥蒂莉亚轻声问,“您的儿子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的儿子?"提到儿子,克劳奇短暂地清醒了一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他继承了我的名字...他叫小巴蒂...克劳奇。"
禁林中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虫鸣声似乎都消失了。
“您好。”奥蒂莉亚笑着对对面的穆迪说,“我们又见面了,这位……食死徒先生?”
“自负的丫头。”他索性装也不装了,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带着一个废物能从这里逃走?”
“那天原来是你。”奥蒂莉亚看了看自己身边狼狈的男人,“另一个人是你父亲,也就是克劳奇先生?原来他那天是想保护你。”
“他早就不是我父亲了!他只是怕我暴露拖累他罢了!”穆迪,不,是小巴蒂嘶吼着说。
“我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诡异光芒,“我的主人,只要把你们都在这里解决,再把他想要的人带到他面前,我就会成为他最亲近的存在,比儿子还要亲!”
话音未落,几道绿光接连从他魔杖中射出,他疯了般地连着使出了好几道索命咒。
奥蒂莉亚抬起魔杖抵抗,她本来可以很轻易地挡下,但是碍于扶着克劳奇先生不得不有些被动。
"你还不错。"小巴蒂由衷赞叹道,同时不断变换着位置,"我要是你就扔下那个老东西直接逃走,活下的概率要大得多。"
“我也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父亲。”奥蒂莉亚这次直接用了反弹咒,将他的索命咒反弹了回去,趁着他抵挡的空挡把克劳奇先生放在了一棵树旁并护到身后。
"我残忍?"小巴蒂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禁林中回荡,"他对我用了多少年的夺魂咒,我都记不清了,我还给他的不足十分之一!"
“我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只觉得畅快!”
他的魔杖突然喷出炽热的厉火,火焰如同有生命的巨蛇,瞬间将两人包围。热浪扑面而来,奥蒂莉亚的额头上立刻渗出细密的汗珠。
"蠢丫头,你自己跑的话没准我真要费一番力气......"小巴蒂肆意地笑着,看着火焰逐渐收紧包围圈。
厉火突然间被破开一个洞,小巴蒂从这个洞口看见了手举魔杖直直指向他的奥蒂莉亚。
“什么……啊——”
小巴蒂痛苦地嘶吼一声,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冒出无数坚硬的土刺,扎穿了他的双脚,一瞬间他的鲜血就喷涌而出。
厉火一点点被驱散,四周树木伸出来的藤蔓缠住他的四肢。
奥蒂莉亚缓缓走了过去。
“我为什么不自己跑掉?”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复方汤剂开始失效,灰白的头发一点点变成浅黄色。
“很抱歉,我不能抛下克劳奇先生。不过更主要的是——”
“我不需要逃跑。”
“哈哈哈哈——。”小巴蒂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奥蒂莉亚的眼睛,让她感觉自己正在和一只疯狗对视。
“你会吃亏的,自负的小丫头,知道为什么吗?”
“你很厉害,我承认,但是你一看就没接触过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他紧紧盯着她,头向前伸着想要离她近一点说话。
奥蒂莉亚皱着眉走近一步,想要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让我告诉你——”他低声说。
下一秒他抬起被藤蔓缠住的手,奥蒂莉亚手疾眼快地抬起魔杖击中了他的腹部,小巴蒂呕出一大口血。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忍着疼痛,越过奥蒂莉亚朝她身后的男人用了一道无杖魔法,径直击向他的脑袋。
奥蒂莉亚想也没想地回身去救克劳奇先生,就这么短短一瞬,小巴蒂死就命从藤蔓和地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他是你的父亲,你竟然要杀了他!”
“他不是!他不是!”
小巴蒂尖叫着,声音中充满癫狂。他捡起掉落的魔杖,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开,身影在隐身咒下逐渐变得透明。
奥蒂莉亚想追,但是在知道小巴蒂有意杀死克劳奇先生后她片刻都不能离开对方。她在周围施展出了半径十米的火墙,她确信自己的火焰烧到了小巴蒂,可他愣是一声不吭地通过了火墙。
“我确实小看了他。”奥蒂莉亚的表情有些怔忡,“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她扛着克劳奇先生在周围检查了一番,可就连对方的血迹都没有找到,对方在逃走的时候甚至还能忍着痛苦清理自己留下的血迹。
“不可以。”奥蒂莉亚如梦初醒,“不可以让这样的人逃出去!”
她背起克劳奇先生,直奔霍格沃茨城堡而去。
她必须要去找邓布利多。
————
“奥蒂莉亚怎么还不回来?”哈利小声嘀咕,焦躁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他走到一半就折返了回来,想在禁林边缘等着奥蒂莉亚。
她看见我应该很高兴。哈利心想,克劳奇先生一个大男人,奥蒂莉亚要扛着他肯定很辛苦,他要留在这里帮奥蒂莉亚。
一阵枯枝断裂的声音突然从禁林方向传来。
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出来,哈利远远地认出来这是自己的黑魔法教授穆迪,他没注意到对方在看见他后眼里闪过一道狂喜的光芒。
"教授!您怎么伤得这么重?"哈利急忙上前,却被扑面而来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呛得后退半步。他警惕地看向穆迪身后的树林,"奥蒂莉亚呢?她去找克劳奇先生了,她没事吧?"
“我遇到了她了。”小巴蒂在半路喝下了一瓶复方汤剂,现在依旧是穆迪的模样,“她带着克劳奇已经逃走了,她很强,你不用担心她。”
“但是你,哈利,那人会跟着我的痕迹来追杀你。”小巴蒂忍受着身上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的痛苦艰难说,“我们快逃。”
“我们去找邓布利多——”
“来不及了。”小巴蒂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能捏断他的手腕,“跟我去一个地方!”
“但是只有找到邓布利多才是安全的……”
“奥蒂莉亚回去以后会去找邓布利多的。”小巴蒂咳出一大口血,“我们现在需要先保下性命,跟我走哈利,那地方离这里很近——”
哈利本来还想挣扎,但是看到穆迪深受重伤的模样还是放弃了。他对这位教了他很多知识的教授颇有好感,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
另一边,带着克劳奇先生返回霍格沃茨城堡的奥蒂莉亚在展开地图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她失声喊道,惊得医务室的人都看向她。
“奥蒂莉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应该在医务室大吼大叫的。”庞弗雷夫人埋怨了一声。
“不,庞弗雷夫人……”奥蒂莉亚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差点就要晕过去。小巴蒂竟然遇上了哈利……他们怎么可能会遇见……奥蒂莉亚简直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的身体差点就要跌倒,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熟悉的淡淡的苦涩味道让她立即转过了头。
“站好,奥蒂莉亚。”斯内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手中还拎着一个药箱,显然是来给庞弗雷夫人送药。
但奥蒂莉亚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转身揪住了他的黑袍,布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斯内普刚才就注意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克劳奇,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被奥蒂莉亚反常的举动打断。
“你冷静点,奥蒂莉亚。”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冷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他沉声问。
“哈利被黑魔王的人带走了。”奥蒂莉亚声音沙哑地说,嘴唇在不停颤抖,一滴眼泪在她眼角悬挂着,“我们现在必须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平时更加苍白。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