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走开。”
“不想我跟着,你刚才何必多嘴叫我一起。”伊莎贝拉不客气地反问,“你懂社交的基本礼貌么?凯瑟琳。谁觉得不方便,谁走才对吧?”
不知道原主如何,但她王莎可不是能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也不会惯着任何人。
凯瑟琳被这强硬态度弄得有些懵,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嘴,倒是希斯克里夫反应不小,逼视着向那孩子近前了一步。
“你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和凯瑟琳说话。”
王莎很快地后退,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并张望着家仆准备求救。
原著这人可是个阴晴不定的疯批,很有暴力倾向,她这么怼了他的挚爱,他该不会要打她吧?
希斯克里夫停步以表示他不会冒犯,显然,他是珍视可以再次拜访画眉山庄的机会的,并不想让林顿家的仆人觉得他在欺负主家小姐。
“我以前是给你留了什么阴影么?伊莎贝拉,你这么怕我?”那双灰眼睛缩在眉毛下猜忌地盯着她。
她回望他,察觉自己的心竟在不自觉地软下来,便又看向别处,“你想多了,以前的事我早忘了。我只是在用同样的态度,回她的话而已。”
至于阴影,拜托,谁看完原著,都会对你那疯劲儿有点阴影吧!
“我们出去说吧希斯。”
凯瑟琳将希斯克里夫拉走,出了庄园大门,比起小姑子忽然变得不忍让她,她和他的诉衷肠才是真正重要的事。
“你不能再赶走我了,凯西。”虽隔着雕花铁艺门,依旧能看到希斯决绝的表情。
“希斯,自从你走后,我就离开了呼啸山庄,我已经把我的一生都交给了埃德加,现在我不能再交给另一个人,不能再爱另一个人了。”
“为什么不能?”
“我不能,就让我们吻别吧,向多年前的我们吻别,当我们明天见面的时候,永远不要再提昨天的事。”
二人交叠在一起。
应该是因为道边有农场的人来回走着,凯瑟琳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和希斯深吻缠绵,而是深深回抱住他,轻轻碰了下唇后,便移开吻上了对方面颊。
“下一次我还要吻你。”希斯像强迫,又像乞求。
“不,希斯,我爱埃德加.林顿,他也需要我,你再吻我一次,我一定必死无疑。”
凯瑟琳听起来无比痛苦。
“你一定会为今天再次推开我而后悔,我发誓,凯西。”
那双毒蛇一般的浅色眸子,从凯瑟琳身上移开,从金属大门的镂空处盯向伊莎贝拉和她身后的画眉庄园,就像在看死物。
除了门外的绿色园林外,站在这里,还可以看见一条白雾环绕的山谷,沿路有古老的教堂,粗犷的山野荒原,和一条弯弯曲曲顺着山谷流去的小溪。那里应该就是原著里,有着呼啸山庄的吉默屯吧?
王莎站了很久,直到马背上那个高大挺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山谷的尽头,直到荒原吹来呼啸的风,将她吹得神智清明。
她此刻非常明白,什么是她可以争取的,什么是无论眼睛再馋,心也万万不能觊觎的。
*
“快给我拆了束腰!要断气了!”
刚回卧室,王莎便拉着贴身女仆求救。
一番折腾,她终于解放了,大喇喇往床上一倒,又无声叹出口气,冷风不仅把她花痴脑吹醒了,也吹出了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惆怅。
等那股情绪过去,她问女仆:“你叫什么?”
“南希,小姐。”女仆很无奈。
“南希,别好奇我为什么问,回答就行。”王莎坐起身,态度认真起来,“以现在的继承法,和哥哥的脾性,如果凯瑟琳以后生的是女儿,画眉庄园属于我的会有多少?”
南希果然很惊异,这实在不像林顿小姐会问的问题,“您是林顿先生唯一的血亲,贝拉小姐,您的哥哥深深地爱着您,他若无男嗣,他的财产至少七八成会留给您的,就算有男继承人,您的嫁妆也少不了的。”
真是个好哥哥啊,已经成了既得者的王莎,依旧无比羡慕这位原主,羡慕她在原生家庭获得的这种重视。
这样的哥哥,在妹妹被希斯克里夫诱骗私奔时,该多么失望,在得知妹妹被肆意打骂折辱,沦为发泄报复的工具后,该多么心疼。更别提,妹妹和希斯克里夫生的儿子,后来在希斯的威逼下诱骗了他唯一的女儿。
当他生命垂危之际,发现画眉山庄所有继承人都被牢牢控制在恶魔手中,林顿家几辈的家业终将落入恶人之手,死前该有多么绝望。
王莎走到窗前,将格子窗拉开,抵在墙上,望出去。
她知道,今天的希斯克里夫就像原著里一样,为了让凯瑟琳后悔抛弃他的决定,为了报复抢走凯瑟琳的林顿家,已经下定决心要侵占画眉山庄和林顿家所有财富。
不过他不会像电影里那般得逞了。
因为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引诱伊莎贝拉嫁给他这一步,他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