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顺天府出了件怪事,要说怪吧,也没那么怪。与普通的招工启示没什么区别,要说不怪吧那可怪得很,居然指明招工只招女性。这可是普天下头一遭啊!除了那春楼,哪还要女性做工的。
顺天府的百姓们是凑在告示前听那官老爷念这告示怎么也听不明白,等官老爷走了之后,他们还是瞅着那告示,即使不识字,也想把它盯出一朵花来。
李存头戴方巾,穿着洗的发白,四处都是补丁的襕衫,一遍一遍的看着告示。周围人不乏穿得比他好的,但尽管他们所在之处拥挤,也给他留下了一小块较为自在的地方。大兴朝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经济文化都有所发展,对读书人也很是崇敬。他再三看了眼榜单,确定那写了多处的要求的确是女子,不待他想朝廷此举何意。周围的人就开始隐隐催他了。
他清清了清嗓子,再次给街坊邻居们解释了一遍。大家都一阵哗然。
“这……官家这是什么意思啊。只招女子去做工?”
“嘿,你还别说,不仅要招女子去做工,还包吃包住呢!”
“我的老天爷,刚刚李先生没说错吧,每个月那什么基础薪资就有一贯钱?做的件数多还至少有好几百文?”
“这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这可抵得上我隔壁那卖油郎每个月的银钱了。”
众说纷纭,丰厚的薪水让他们有点眼热,王二想起自家的婆娘也满足这个年龄条件,家里孩子也大了点,不需要时刻看着了,要是让自家婆娘来做工,岂不是要不了多久,家中那困苦的日子也可以稍微改善些了?周围人跟他相似的想法也不少。但也有不同的声音,带着狐疑与唾弃地道。
“这怕不是要招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包吃住,怕是自家婆娘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吧!”
尽管告示上写的很清楚,要建手工艺厂,厂里也都是女子。但是让女子出来做工还是大家不能接受的。
“这可是小殿下提出的建厂,小殿下还会害你不成?”有人注意到是七皇子提出的建厂,就立马反驳道。
“那说是这手工艺品,不就是给七皇子专门做些玩具吗?”
说罢,还凑在一起轻轻笑说道。
“七皇子要女子来做,莫不是小小年纪就喜欢这婆娘身上的味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身边人听到他这大不敬的话,连忙拉住了他,要他注意言辞,也有人这腌臜话,立马恼火地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当你现在能吃的七七薯从哪里来!要不是这七七薯,你家那十来口凭你耕的那几亩田就养的起了?我可还记得你当年痛哭流涕感谢殿下的日子!”
被他嘲讽的那个汉子就想挥手打人,身边的人立马将他拦住,但不同想法的也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王二咬咬牙,挤出人群,没再听他们继续争吵,回到了自己草房。见着周围的邻居们一个个地开始建起瓦房,这大冬天的他却只能让自己的老母、孩子还有婆娘住在这漏风又漏雨的瓦房,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起老母在近日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又病得卧床,家中已经连余粮都没有。但他与母亲从小孤儿寡母的被母亲含辛茹苦的养大,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一个人在城中做了好几份工,但随着老母治病,不仅没有余钱,家中连锅都揭不开了。
他眉头紧缩,想向妻子开口,但又真怕那是个狼窝,万一失了贞洁。他紧紧握拳捶在桌上,王氏见他今日回来的早,连忙去烧些热水,打算给丈夫暖暖身子。
王二犹豫了许久,还是有些别扭地开口将今日的事儿讲了。
不成想,妻子却高兴得很,连连说着殿下善心。
他又有些不高兴了,但闻着屋内那挡不住的腐朽味,他还是哑然了。
这样的事儿发生在很多人家里,尽管大家都不能接受女子出去做工,但在极度的穷困下,还是有不少家庭的女子去指定地方报名了。
安亲王坐在马车上,手上拧着小七给他做的叫什么“魔方”的东西,玩得聚精会神。
他手上拿着一个后世最常见的三阶魔方,只盯着刻着不同花纹的小方块看了一会儿,就随手快速拧动了起来,坐在他旁边的侍从,只看见王爷的手翻得飞快,在他眼花缭乱之际,安亲王就将这个三阶魔方抛到了前面的箱子里,侍从定睛一看,才发现,短短几次呼吸之间,那花纹竟是已经每面都相同了!
安亲王不在意旁边人的神色,又随手拿起一个五阶魔方,开始看起来。正当他打算动手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格外的嘈杂,他拧眉,脸上带了怒气。
侍从知道王爷对声音尤其敏感,而且很容易因为被-干扰而暴怒,一时有些颤颤巍巍地道。
“王爷,马上就进城了,七殿下想必在等着您呢。小的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完,立马慌不择路地出了马车。
安亲王听见弟弟的名字脸色才好了许多,见那侍从走的时候将前面的箱子带偏了一点位置,他又将位置复原,又坐到原味,将刚刚对着自己一面的魔方找回来又对着自己,这才开始动手起来。
侍从出了马车,才发现城外没多远处竟是排了长长一队的女子,从衣着打扮来看,看起来都是穷苦人家的。看起来好像是排着队去登记着什么,他心中好奇,想着刚刚已经跟王爷报备过了,就趁着马车在城门处例行询问的时候,去那打探了一会儿。